贏紀至此時,已然曉得母妃‘病故’,實在哭鬨了幾場,蕭清婉憐他幼年喪母,著意顧問。贏紀夜間常發夢魘,蕭清婉便親身守在床畔拍哄安撫,白天又不大問他功課。贏紀在坤寧宮住著,倒比黎順容那邊更舒心舒暢,吃穿用度又比以往高出很多,垂垂的也不再隻顧哭著要母親了。
自這日以後,泠美人便在屋中靜養,連日不出。幸而她現在已然得寵,有道是時不來誰來?天子不肯下顧,旁人自也不會過來了。恒壽齋又地處偏僻,冷僻僻靜,她又公開裡拿私蓄辦理了徐太醫,將此事秘而不發,故一時也並未被人發覺。
到得晚間,贏烈自書房過來,與蕭清婉一道用晚膳,蕭清婉又帶攜了贏紀上席,一家子三口,倒也其樂融融。
半晌,翠兒就轉了返來,眼看如此,心中也覺難過,又因年小一時不知說甚麼好,隻得勸道:“主子還是多往好地兒想想。這一胎雖是冇了,皇上也一定就忘了主子。主子好生保養身子,好圖今後。”泠美人搖了點頭,隻淡淡問道:“都摒擋好了?”翠兒見問,便回道:“都好了。因為夜深了,入夜,不敢燒,都埋在後院裡了。”泠美人又問道:“可有甚麼人瞧見?”翠兒說道:“奴婢出去的時候,特特瞧了,並冇人。”泠美人點了點頭,又說道:“明兒抓了藥來,就在屋裡使茶爐子燉了,你親身守著,彆叫旁人沾手。”說著,略停了停,又叮囑道:“今兒的事,千萬不要張揚出去,更不要使一人曉得。”翠兒見主子麵色凝重,忙自應了。泠美人遭此一番折挫,元氣大傷,身上倦怠不堪,閉了眼睛,睡去了。
不言這二人在屋裡說話,卻申明月出了屋子,又不敢遠去,隻在廊上的一張椅上坐了,嗑著瓜子,吐了一地的皮。廊上聽差的內監小童見著,禁不住說道:“掃的潔淨的地,姐姐又吐了恁一地的皮兒,待會兒娘娘瞧見,又要罵我們不上心了。”明月白了他一眼,口裡說道:“你不掃,丟著就是了。滿宮裡的人,喊誰過來掃了就完了,有那很多說的?”青鶯過來瞧見,就叫了個院裡的小宮女過來,掃了地,便向她說道:“勸你少嗑瓜子,娘娘一會兒叫你出來服侍,你又鬨口渴!我曉得你內心不痛快,但非論怎的,她老是要出去了。這宮裡又隻剩你一個會梳頭的了,你也該往好的處所想想不是?”明月將兩手一拍,說道:“我倒是想不通了,在府裡的時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