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此案竟成了死無對證,李十洲既找不出呼應證據,那媒婆李氏與趙大的供詞又落和樞紐,隻得依著白堯光昨日所說,將李氏問成個訛詐之罪,杖責了三十,便告終此案,上報與大理寺卿。
那老兒穿戴青布直裰,上來隻一躬,便立在一邊。李十洲知他是大理寺慣用的醫官,名叫胡祿,便問道:“那王氏所患何疾?”胡祿開口道:“王氏是心疼舊疾發作,下官方纔已煎了放心湯給她灌下,並無大礙,隻是尚未醒轉。”李十洲傳聞,又問道:“依你診斷,那王氏的心疼病乃是陳疾還是突發?”胡祿道:“是陳疾,因繁忙本日發作。”這話便和了趙風雅才的言語,李十洲雖覺此事存疑,卻一時又想不出話說,隻好依了白堯光所言,將一乾人等發還牢裡,隔日再審。
一時禦駕來臨,蕭清婉自出宮門迎了。贏烈下輦,見她親來驅逐,便道:“氣候酷寒,你身子又冇好利索,何必親身出來。隻在裡頭候著,也就是了。”蕭清婉含笑道:“雖是皇上體恤臣妾,但臣妾病了這一貫,很多端方都減免了,現在好了還這麼著,今後可就難管人了。”贏烈微微點頭,與她聯袂一道進了宮室。
正在悶中,禦前忽傳來動靜,天子禦駕已在半道上,正往坤寧宮而來,便叮嚀宮人清算宮室,又叫文燕絳紫出去替己打扮清算,打疊精力預備接駕。
蕭清婉見天子變了神采,趕快笑道:“臣妾與皇上談笑,皇上莫要當真。皇上待臣妾的情義,臣妾天然感知,臣妾受皇上厚恩,感激不儘。”贏烈卻道:“朕待你的情義,你已是曉得了。你自入宮以來,奉侍的朕甚好,朕心內也歡樂。但朕卻想曉得,你待朕究竟是情還是禮?”蕭清婉不防他突有此問,便笑道:“好端端,皇上如何俄然提及這些個來?”贏烈道:“先回朕的話。”蕭清婉心中一顫,半日方纔輕聲說道:“婉兒天然愛重自家夫君,但婉兒的夫君是當今皇上,天子威重,婉兒又不能不怕。婉兒對皇上,是既敬又愛又怕。”這話便可在了贏烈心上,他又道:“當初朕冊你為後,迎你入宮,你嘴上雖不說,但朕瞧得出來你不肯進宮。本來按常理,你是公候世家嫡出的蜜斯,怎能嫁與朕這個年紀的人做續絃。但朕是天子,朕要你,你就得進宮。朕也未曾委曲了你,讓你做中宮,母範天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蕭清婉冇得話說,隻好道:“能奉養皇上,是婉兒的福分。”贏烈又道了句“我們,是天作成的姻緣。”說畢便再不談及此事。蕭清婉聽這話,頗感覺有些冇頭冇腦,但瞧贏烈不肯再談,也不好再問,就揭了疇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