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鷺生接了旨,內心倒是一驚:本來自宣朝開朝以來,後宮妃嬪縱有大錯,亦不過賜死罷了。杖斃妃嬪,還前所未有。如此便見天子是動了真怒,自不敢怠慢,趕緊往掖庭局傳旨去了。
貴妃接過來,細細瞧了一番,口裡不言語,心內忖道:還是早間設想邱婕妤的體例,當時候教與她,搬倒了邱氏。此次想必是要故伎重施了,隻是冇推測她這般耐不住脾氣,竟在皇上跟前發作出來,上不得檯盤的東西!這也都罷了,這東西現在弄出來,倒怎生是好?再栽給皇後,自是不能夠了。如果報上去,讓人問起來,這東西怎到我手裡?冇得讓人覺得,我同梁氏有甚麼勾搭。見她敗了,巴巴兒的尋出來,好拋清本身。
夏長盛內心會心,趕快上前,自懷裡摸出一個三寸長的物事,呈到貴妃麵前,口裡便說道:“貴妃娘娘請看。”貴妃放眼看去,見竟又是一個布人,與方纔阿誰倒是分歧,乃是一個女像,身上亦是明黃緞子繡的鳳袍,頭上是草編的鳳冠,那布人胸口上竟還插著一枚繡花針!
貴妃無法,隻得上前與皇後施禮問安,又與宸妃見禮。
行至長春宮外,一個名叫柳葉兒的三等宮女正倚門兒站著,見他過來,便笑道:“張公公,今兒是哪陣風兒颳起來,竟把你這稀客吹來了?難為你還記取,長春宮大門朝哪邊兒開。我們姐妹裡私底下談笑話,都說剋日裡不見公公的人影兒,敢是公公迷了路,過不來了呢。”張福全陪笑道:“女人又談笑呢,快替我通傳一聲,我有急事求見貴妃娘娘。”本來張福滿是貴妃宮裡用過的人,一起拉拔過來,同這些宮女都是打牙犯嘴慣了的,便是他現在做了內侍省的總管寺人,也還算是貴妃部下的人。這些宮女寺人見了他,還是打趣戲謔,並冇那很多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