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宮女將張福全極力諷刺了一回,纔出來通報,未幾時便出來叫他出來。
文樂接著,便轉呈至貴妃麵前。
張福全上前,在炕前打千兒問安。貴妃叫他起來,眼也不抬的問道:“今兒如何有空過來,不去服侍皇後同宸妃了?梁氏被打入冷宮,你該很忙罷?”張福全滿臉堆笑,奉承道:“娘娘這話,叫主子愧不容身。主子靠著那裡?若冇娘娘汲引,主子焉能有本日!皇後孃娘那兒不過是麵兒上過得去就罷了,主子還是一心為著娘孃的。”幾句甜話兒說的貴妃笑了,放了手裡針線,道:“到底有甚麼話說,隻顧油嘴滑舌的。”張福全嘴裡回道:“從梁氏那兒尋到一樣東西,請娘娘瞧瞧,討個示下。”便自袖裡掏了那布人出來,雙手呈了上去。
貴妃無法,隻得上前與皇後施禮問安,又與宸妃見禮。
她心中如此這般計算了一番,就想著泯了這樁子事去。待要開口叮嚀張福全,外頭門上的人俄然揚聲報導:“皇後孃娘駕到、宸妃娘娘駕到!”
行至長春宮外,一個名叫柳葉兒的三等宮女正倚門兒站著,見他過來,便笑道:“張公公,今兒是哪陣風兒颳起來,竟把你這稀客吹來了?難為你還記取,長春宮大門朝哪邊兒開。我們姐妹裡私底下談笑話,都說剋日裡不見公公的人影兒,敢是公公迷了路,過不來了呢。”張福全陪笑道:“女人又談笑呢,快替我通傳一聲,我有急事求見貴妃娘娘。”本來張福滿是貴妃宮裡用過的人,一起拉拔過來,同這些宮女都是打牙犯嘴慣了的,便是他現在做了內侍省的總管寺人,也還算是貴妃部下的人。這些宮女寺人見了他,還是打趣戲謔,並冇那很多顧忌。
蕭清婉道:“誰是為這個來的。今兒才吃了藥,宸妃姐姐就帶了夏長盛過來,言說此事。因延春閣辦理物事一事,本是張福全管著的,就叫他來回話。誰曉得打發去叫人的宮人,四周尋他不見。倒叫本宮走到姐姐這兒來,打攪了姐姐清淨。”說著,俄然纖手一指,就望著那炕幾底下暴露一塊明黃布角道:“那是甚麼?”貴妃轉頭瞧見,內心悄悄叫苦,還要辯白諱飾。那夏長盛得不得一聲,便就上前,口裡說著“貴妃娘娘恕罪。”早將那布人扯了出來。
貴妃看了一回,先自笑道:“娘娘病著,這大冷的天,如有話說宣了嬪妾疇昔就是。坤寧宮離嬪妾這裡,多少路途。娘娘過來,路上讓風撲了,病又重了,倒是嬪妾的罪孽。”蕭清婉先不接話,看著一旁明月在手爐重新安了炭,放了桂花甜香餅,放在她懷裡,方纔開口道:“貴妃姐姐說的是,本宮病了這幾日,很多事情都顧不上,幸得有宸妃姐姐摒擋幫襯,才得全麵,不然怎好?遲誤了宮務也罷了,叫人在公開裡裝神弄鬼,背後裡吃人算計了,本宮還在睡夢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