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後園裡,公然見柳條上長了嫩芽,地上也冒出很多綠意,蕭清婉看了一回初東風景,就走至鞦韆架跟前,手裡握著彩繩,踩在那朱漆橫板上,雙足立定,微一使力就蕩了開去。
光陰倉促,轉眼便是年節,宮裡各處都張紅負傷,陳列了一應應風景事,宮中一時喜氣洋洋。天子也早於二十六日封了筆,日日隻與皇後一道打理宮務,蕭清婉又辦理了很多簪環綢緞等物,分賞六宮。宮務嚕囌冗繁,贏烈比之昔日隻在前朝措置朝政,倒還多添了幾分繁忙。至二十九日,帝後率皇子公主與眾妃嬪入奉先殿祭祖已畢,隔日便是年三十了。
作者有話要說:*意為無人相陪
文淑容在旁坐著,耳聽二人言語,雖望著滿桌珍羞,卻無甚胃口,撫了撫本身隆起的肚腹,心內暗自忖道:現下是黎順容的孩子,接下去怕就是我的孩兒了。我也早說要我腹內孩子認宸妃做義母,她們豈有未幾想的。今看皇後奪人子嗣,直如探囊取物,皇上也坐視不睬。我該如何是好?想至此處,她轉頭看了趙貴儀一眼,卻見她穩坐席前,獨自喝酒吃菜,神態自如,還如未曾降位時普通,便又想道:她天然是不怕的,皇宗子已大了。皇後想拉也拉不動了,即使弄疇昔也隻是徒結仇恨罷了。這般想著,她也不吃菜了,隻是冷靜入迷。
贏緯與贏綿坐在一處,因二人已成年,席位便離妃嬪稍遠。贏綿夙來費事,自飲自酌,倒也得意其樂。那贏緯倒是個愛惹是生非的,幼年輕浮,性|好女色,又不慣吃啞酒*,看著殿上歌姬舞伶各個妝妍鬥媚,燈前月下恍若瑤池仙娥,三杯酒下肚便恨不能攬入懷中,隻害怕天子在上頭坐著,不敢冒昧。無趣之下,他便或與贏綿閒談,或自家吃酒,吃來吃去就就帶了七八分酒意,把眼一溜,掃到首席上皇後身側奉侍的幾個宮女身上。他旁人且不瞧,隻顧瞅著文燕,看她本日打扮的比彆人分歧,隻是一身素服淡妝,頭上戴了兩朵綠絨絹花,雖不及旁人鮮豔,但盛飾豔抹當中乍見這麼一個素雅的人兒,卻彆有一番滋味。贏緯一雙浮浪眼睛,掃來掃去,隻在她身上打轉。本來,文燕姿色本不出眾,不過中上之姿,贏緯勾搭她已有光陰,她口中的話也且是活動,邀她出來她也肯來,但她本人倒是極有主張的,一向未曾讓贏緯到手。贏緯弄不到手,隻是心癢難搔,下元那日又為明月驚散了幽會,望梅止渴不得,反生出很多饞涎,一時竟將外頭本來的那些相好都撇下了,滿心隻想她的賬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