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口兒在裡屋,密談了一個時候,才又開了門。雖則蕭清婉怨怪了很多,贏烈卻也占足了便宜,這兩人你來我往,誰不也曾虧損,方纔將這事兒撂開。
蕭清婉早已見到皇宸妃出去之時,這女子便垂首尾隨厥後。現在聽她自稱,又細看了幾眼,方纔認出,公然是此次選秀新封的穆美人。因是皇宸妃帶來的人,便淺笑問道:“美人有甚麼事?但隻說來無妨,既入了宮,我們就是一家子的人,原不該如此客氣。”說著,便叮嚀擺佈宮人道:“與美人端張椅子過來。”就令穆美人平身落座。
穆美人倒並無那小家子脾氣,起家告罪,便在椅上淺淺坐了,低頭輕聲道:“本來,這事嬪妾不該來聒噪娘娘,但是嬪妾也是冇法。倘或娘娘不管,嬪妾也隻好坐等彆人來傷害了。”蕭清婉聽這話說的古怪,便問道:“何人關鍵你?皇宮大內,竟有人敢如此膽小妄為,傷害天子宮嬪?眼裡當真冇國法了?!”穆美人便說道:“嬪妾……嬪妾獲咎了唐秀士,來求娘娘拯救。”
一時勢畢,蕭清婉披了衣裳下床,走到妝台邊坐了梳頭,看著鏡中滿臉暈紅,不覺一笑,拿了梳子,一縷縷的梳著頭髮。贏烈敞著衣衿歪在床上看著,隨口問道:“你叫人去給周氏送東西了?”蕭清婉聽他問這事,手裡略頓了頓,就說道:“雖則皇上貶了周氏,她到底也還是這宮裡的嬪妃,如果任著底下人搓弄,還不知要到甚麼地步。這才進宮幾天,就給貶了,皇上就當真惱她,也該瞧瞧她老子的麵子。”贏烈說道:“若不是看在她父親的麵上,朕就將她打進冷宮了,還能給她個寶林的位份?她這模樣的人,廢不敷惜,你也不要去管她。”
蕭清婉看天子神采甚佳,便似偶然道:“邇來聽宮人提及一樁事,不知皇上可聽到了麼?”贏烈問道:“甚麼事?朕未曾聽到。”蕭清婉說道:“還是前番阿誰剔除出宮的章媛,不知誰將她在宮裡所行之事鼓吹了出去,又添油加醋的夾了很多刺耳的話在裡頭,弄的外頭現在都說她不守婦道,刁潑放蕩,說了幾家的婚事都黃了。那門當戶對的無人肯娶,那小門小戶的販子之徒,又實在不配。弄的她現下上不上落不落的,正冇法可施。雖說她在宮裡張狂了些,又聽了故意人的言語,拿歌聲勾引皇上。但是畢竟是個冇出閣的青年女人,如果畢生毀在這些誹謗上頭,也未免可惜。”贏烈劍眉微蹙,問道:“故意人的言語?她是聽了誰的話,才行此舉的?”蕭清婉見話已見效,便淺笑道:“皇上何必管是誰呢,反正牆壁有耳朵,大夥都曉得。又是一宮的姊妹,說出來白傷和藹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