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婚事辦完,也將近年底,宮內各處為預備過年繁忙不堪。本年連出了幾樁喪事,東海安定,天災已去,東宮既立,又添了兩位小公主,真恰是錦上添花,贏烈心中歡樂,便表示宮裡好生熱烈一番。天子既放了話,內侍省更放開了手腳去購置,一時六宮以內張燈結綵、火樹銀花,禦花圃的樹上皆用綵綢紮成的絨花捆綁,太液池內也將浮冰鑿去,宮女們做了無數彩燈漂泊其上,遠瞭望去,真如春夏盛景。
待回至坤寧宮,安設贏縕睡下,蕭清婉也回至房裡,重新勻麵理妝,對著穿衣鏡整了整衣裳,方纔出來。纔出房門,隻覺一陣冷風劈麵而來,濕冷不已,冰寒徹骨,抬頭望去,卻見天上如搓綿扯絮普通,飄下片片鵝毛。蕭清婉不覺笑道:“這場雪倒是會湊趣兒,來得是時候呢。”
蕭清婉微一沉吟,說道:“雪通衢滑,也不敢往彆的地兒去,到禦花圃逛逛罷。”又看四周都在燃放爆仗,熱烈到不堪的地步,便叮嚀不叫很多人跟從,鳳駕先到乾清宮外等待,她自家一會兒就疇昔。
這般坐了一刻,背麵宮人來報,稱太子殿下醒了。世人傳聞,都識相起家,一一告去。那唐玉蓮已是如坐鍼氈,巴不得立時就走,也趕快隨世人起來,作福辭職。
此舉雖分歧端方,但是皇後嚴肅,一聲令下,誰敢不遵。也就冇人敢多話,世人抬了空肩輿先往乾清宮去了。
蕭清婉雖覺此舉甚是奢糜,但看贏烈正在歡樂,不敢掃他興趣,隻待有了機會,漸漸勸說。旁的宮妃,更不睬會這很多,見宮裡有這等盛景,樂得每日出來玩耍。
待到半夜時分,贏縕終是熬不住了,伏在蕭清婉懷裡打起了打盹,外頭又有宮人前來奏叨教下,問是否馬上燃放爆仗。蕭清婉恐唬了孩子,起家告去,要送贏縕歸去睡覺。
他本日穿戴玄色王服,頭戴紫金冠,在京中療養了數月,那烏黑的膚色已儘數退去,又如昔日普通麵白似玉。因下了雪,他也披著嗶嘰大氅,立在雪夜當中,倒顯得非常精力。
唐玉蓮乍聞此訊,心中不由一陣,麵上還是強裝無事。蕭清婉是個心細如髮之人,一眼便望了出來,含笑問道:“如何,唐寶林不知此事麼?”唐玉蓮見瞞不過,隻得回道:“想是家裡為喪事繁忙,宮裡端方又嚴,一時還未傳訊與嬪妾。”蕭清婉微微一笑,又說道:“章女人自出宮今後,說了多少婚事都不成。本宮還憂愁她要擔擱到甚麼時候。冇想到她竟受了府上的插定,做了寶林的嫂子。你們兩人不能一同進宮,現在卻倒做了親戚,也算一段嘉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