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烈於這些後宮嬪妃的把戲也看的慣了,雖有些不大耐煩,還是說道:“如果你身子不適,大可向皇後言明。皇後夙來賢惠,些許小事,不會介懷。”蘇秀士聽聞,含笑點頭,又說道:“皇後孃娘也懷著身子,倒是不見有甚麼不好,到底是有福分的人,非臣妾等可比。”
正在其間,穆秋蘭忽從外頭倉猝走來,進門時還被門檻絆跌了一跤。蕭清婉見著,趕緊斥道:“兩個小蹄子,還不快去扶你們穆姑姑,她腿腳不便當。隻顧打牙犯嘴的!”春雨與絳紫趕緊上前攙扶,穆秋蘭卻甩開她們,快步上前,走到皇後座下,低聲道:“娘娘,不好了,才傳來的動靜。皇上罰了德妃禁足三月,閉門思過,又革了她兩個月的月例!”
待下了朝,贏烈出了乾清門,走了幾步,俄然憶起一件事,問擺佈道:“邇來皇後如何?”張鷺生趕快回道:“聽聞王太醫說,娘娘此胎,胎像甚是不穩。故而娘娘每日隻在坤寧宮內養胎,極少外出。本日風大,娘娘更不會出來走動。皇上如果累了,不如去坤寧宮散散心?”
她部下掌事宮女看不過眼,上前勸道:“娘娘少要煩惱,皇上在間壁,聞聲了這動靜隻怕不好。”德妃咬牙道:“這賤婢,在園子裡本宮就看她不上。自打來了這鹹福宮,便經常仗著身孕不來施禮問安。這還冇生呢,就已是如許了。待她生下來,還不知要狂成甚麼樣了!皇後孃娘也不說管管!”
那宮女趕緊勸道:“娘娘不成!那蘇秀士既是個機警的,想必那些物件兒必定藏得極好。娘娘大張旗鼓的去搜宮,隻怕不止搜不出甚麼,反倒授人以柄。那婢子既與宮外有粘連,必定不會隻得這麼一遭,娘娘耐著性子等就是了。”
但是還不待天子出聲,便有那常日裡與林霄政見分歧,屢受其打壓之輩出班,直斥倒置吵嘴、挾功迫上;那是林霄一黨的,則出言想護持;更有那起明哲保身之輩,隻隔岸觀火,靜觀其變。
蘇秀士將天子讓進明間,請他上炕坐了,親手奉了茶上去,便垂手侍立在側,甚是恭敬乖覺。贏烈吃了兩口茶,見她如此,不由笑道:“你也有了身子,不必如此拘禁,坐罷。”蘇秀士倒也不推拒,低低的謝過恩,就在地下一張方凳上淺淺的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