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那贏縕在蕭清婉懷裡已坐了一段時候,小小孩童,早已不耐煩起來,便喧華著要去院子裡玩。蕭清婉拗不過他,便叫青鶯帶了他疇昔,望著孩子的背影,不由說道:“這孩子竟如許玩皮,半點耐煩也冇有,那裡像個將來要做天子的人?是該好生磨上一磨了。”穆秋蘭笑道:“太子殿下這纔多大,恰是奸刁的時候,娘娘多慮了。”蕭清婉搖了點頭,摸著肚子又笑道:“不知這裡頭又是個甚麼,如果個丫頭也罷了,如若還是個小子,怕到了將來有人就要借他做文章了。”穆秋蘭聞言,不敢出聲。隻聽蕭清婉又笑道:“非論如何,他們都是本宮的孩子,本宮必將護他們全麵。”
德妃心覺此話倒也有理,滿心煩躁也垂垂壓了下去。
蕭清婉說道:“原看她不幸,又是個誠懇的,便拉了她一把,也算作個臂膀。豈料她到了高位,竟這般畏手畏腳,除卻爭風妒忌,旁的一概不顧了。現在妃位上空缺太多,保不齊有人動心要往上爬。待過上一段子,閒下來我們再挑小我出來罷。”
隔了好半晌,蕭清婉方纔吐口道:“話雖如此說,但本宮冷眼瞧著,那蘇秀士也是個浮滑暴躁的。小聰明儘有,為人卻不敷緊密。那翡翠鐲子來路不正,她不說藏起來,反倒還戴出來招搖,足可見其心性。你歸去,挑上幾個得力頂用的人,日夜盯著她住處並她身邊一乾的主子。她既行出不軌之事,是必有陳跡的。”
那宮女趕緊道:“娘娘悄聲,細心隔牆有耳。”德妃微微一怔,這才覺悟方纔話語於皇後很有不敬之意,甚覺悔怨,當即不語了。在這後宮以內,她於皇後的畏敬之情,更甚於天子。
德妃聽了這話,情意才略略平順,卻愁雲又起,說道:“娘娘叫本宮留意那婢子的動靜,可那婢子奸猾的緊,常日裡又不大出來。這都連著幾日了,也不見甚麼非常。若不然,就隨便尋個由頭,使掖庭局的人搜了她的住處,不信查不出賊贓來!”
如此過了半日,待這起人各個口乾舌燥,詞窮話儘,贏烈方纔出言喝止。卻又不置可否,隻叫張鷺生收了那人的本章,便命散朝。
春雨撇了撇嘴,說道:“這也未免忒清淨了,娘娘免了晨昏定省,皇上又不來,大夥樂得躲懶,坤寧宮門前都要長草了,唯獨阿誰蘇秀士,懷了身孕,偏每日來的勤奮。”蕭清婉冷冷一笑,待要說些甚麼,卻又止了。那春雨仍喋喋不休道:“前頭娘娘懷著太子的時候,皇上每日都來,哪像現在,十天半月連影兒也不見。”一旁絳紫上來,剪了剪蠟花,便向春雨說道:“你明知娘娘內心不痛快,偏拿這些事兒來煩娘娘,滿屋子裡獨你是個話多嘴快的。”春雨不平,便同她拌起嘴來,這是坤寧宮裡常有之景,蕭清婉也不去管她們,憑她們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