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燈燭搖擺,映的人臉不甚清楚,蘇氏被帶了下去,隔了好半晌冇有動靜。穆婕妤便有些坐不住了,向上摸索道:“娘娘,這蘇氏究竟也懷著身孕,如果一時動手重了,當真弄出事來,卻不好……”不待她說完,武婕妤便插口道:“娘娘自有定奪,你卻怕甚麼?何況,有了今兒這一出,我們還能容她把這胎生下來不成?”穆婕妤被她搶白一通,很有些訕訕的,又諱飾道:“我那裡是怕了,隻是娘娘說留她另有效處。如果死在這裡,倒是壞了娘孃的策劃。”武婕妤說道:“娘娘天然曉得,那裡不會交代到?姐姐真是多心了。”幾句話,說的穆婕妤啞口無言。
蕭清婉在上頭看了一會兒,方纔笑道:“二位都是一番為本宮的心機,本宮豈有不知?清肅後宮,本是本宮分內之事,倒叫二位mm勞累,卻叫本宮過意不去。”那二人趕緊說道:“願為娘娘效犬馬之勞。”
未及蕭清婉開口,穆婕妤便先自說道:“蘇美人這話當真好笑,娘娘貴為中宮,杖殺一個宮女又算的些甚麼?皇上又從不睬會這些小事。”武婕妤也從旁道:“蘇美人現在已是本身難保了,不說想著如何回娘孃的話兒,倒還顧得上憐憫奴婢。”
碧荷到了這個地步,雖知本日絕無幸運,也要紮掙一番。何如她一個弱女子能有幾把力量,隻在地上打了幾個滾,便叫人拖了下去,半點聲氣也無。
當下,蕭清婉叮嚀宮人將偏殿掌燈點燭,清算安妥,隻留幾個親信服從。
待人至階下,那兩個寺人便喝令跪了,那人不敢不跪,跟著她的宮女,更是篩糠也似的顫抖,主仆兩個一齊跪倒。
一席話,聽得蘇氏啞口無言,訕訕低頭。半晌,才又道:“娘娘倒要如何發落嬪妾?但是要到皇上跟前告密了嬪妾?”
那下頭跪著兩人,恰是蘇美人與碧荷,二人皆被雙手捆縛,口銜布巾。皇後一語落地,碧荷雖是驚得麵色如土,喉嚨裡哼哼唧唧,倒是一字也吐不出來。頓時便有內監上來,將她拖了下去。
武穆二人留意看去,隻見蘇氏神采煞白,額沁盜汗,身子已是軟癱了,勉強跪著,身上倒是一處兒紅也不見的。
武穆二人齊聲道:“大膽,竟敢在娘娘跟前如此無禮!”蘇美人讓這二人一喝,又見蕭清婉一時未曾答話,臉上倒有了幾分得色,向上笑道:“娘娘還是放了嬪妾的丫頭返來,不然嬪妾受了驚嚇,驚了腹裡的胎兒,倒不好了。”
這後妃三人徐行入殿,蕭清婉便在上首主位坐了,穆婕妤與武婕妤兩邊打橫。蕭清婉向下叮嚀道:“將那婢子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