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夫人又陪笑道:“妾身今兒進宮,倒要向娘娘求個情呢。”蕭清婉聽她口氣,內心已大抵猜到她要說甚麼,雖略覺不悅,但因心中恭敬母親,還是笑道:“母親有話但講便了。我們是親母女,那裡還說的上求不求呢?母親有甚麼事,儘管對女兒講來。女兒看著能辦的,天然就辦了。”蕭夫人聽了這話,便知為推托之詞,但是舐犢心切還是老著臉皮笑道:“有娘娘這個話在,妾身少不得就開口了。”說著,便低聲道:“娘娘那兄弟年紀還小,就有些甚麼不到之處,又或玩皮肇事,也還望娘娘看在一個姓氏的份上,寬恕一二。小孩子家,身子骨又嫩,吃不起驚嚇,也受不得打罰。論起來,我也不該說這個話,隻是我們蕭家到了這一輩上,就這麼一根獨苗,如果出了甚麼好歹,妾身今後難見列祖列宗。”
贏烈見她們兩個說的甚奇,便笑問道:“誰家的孩子,值得你們這般上心?又料定朕必然不承諾呢?”蕭清婉聽問,趕緊笑回道:“皇上還記得臣妾有個姨家的表妹?她現在也出嫁了,生有一女,和兩位公主年事適宜。臣妾倒覺著好,隻是出身略低些,不知皇上感覺如何樣?”
二人趕緊上前見禮,蕭清婉便說道:“如何也不見外頭的人通傳,這些宮人又犯起懶來了!”贏烈笑道:“朕冇叫他們呼喊罷了,每日論走到那裡,門上的人都跟唱戲普通的大喊小喝,聽著就心煩。”因問道:“卻纔你們說甚麼,把朕也扯在裡頭。”
贏烈點頭道:“雖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但是皇家的公主不比官方女子,倘或做了睜眼瞎今後白叫人看笑話。隻是這兩個丫頭年紀還小,進百孫院也未免早了些。路上走來走去,叫風撲了,再鬨出些病來可得不償失。貞丫頭的身子,又一貫不好。既要她們讀書,叫她們兩個在鐘粹宮裡讓宸貴妃教著識些字也罷了。”說畢,又問道:“你如何俄然想起這個來了?想是為縕兒的事起的?”
送走了蕭夫人,姊妹兩個重歸殿內。宸貴妃向她說道:“父親既讓母親進宮來講,必然是看好了人的。你又何必一口回絕呢?就聽聽也好,準不準在你,說不定是門好親呢?”蕭清婉道:“事理我前頭講過了。何況,我內心也早有人選,隻是還要看兩個孩子將來的意義。”宸貴妃聞聲側目,說道:“我隻道你前頭的話不過是推托之詞,你竟真要隨縕兒本身的情意麼?”蕭清婉點頭道:“我已是誤了畢生,天然不好再讓孩子吃這個虧了。”宸貴妃道:“皇上一定承諾呢。”蕭清婉笑道:“謀事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