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婉恐他把碗碰翻,向後讓了一讓。贏縕撲了個空,滿臉怨懟的看著母親。蕭清婉笑道:“你身上疼,母後餵你吃。”說畢,便使勺子舀了一枚鴿蛋,送到贏縕口邊。贏縕也不再想甚麼負氣的事,就著母親的手吃起飯來。他餓的狠了,便也吃的極多,一頓飯將兩碗菜吃了個淨光,又吃了兩碗飯,一碗八寶甜酪也喝了大半,方纔說飽了。
贏烈無話可說,停了一陣,忽又笑道:“朕細問了李十洲,縕兒固然玩皮,倒是頂頂聰明的。連前人的言辭,也能活用了出來。這段資質,可見不凡。”蕭清婉說道:“聰明不消在正道上,隻顧研討調皮的活動,那也冇甚麼了不起。”贏烈笑道:“罷了罷了,朕不說了。你現在的脾氣,朕是不敢招惹了。”蕭清婉這才停了手裡的針線,睨了他一眼,說道:“皇上曉得纔好呢。”
身子才動,隻聽蕭清婉發話道:“罷了,想必你腿上也不便當,這等虛禮就免了。”話畢,她順手將茶碗在炕幾上擱了,又叮嚀宮人放了椅子,叫蕭澴坐。
蕭澴偎在親姐懷裡,聽那話音柔嫩,看她神態慈愛,心內的懼意便去了*分,那委曲卻又犯了上來,低頭嘟囔道:“在家時,老爺太太也冇曾這等罰過我。”蕭清婉聽了這一聲言語,頓時雪亮。家中景象公然如她事前所料,蕭鼎仁佳耦二人對這獨苗寵溺非常,平常雖有教誨,亦不過寥寥數言便罷了,總不肯非常當真管束。光陰稍久,這蕭澴便也養成了一副嬌縱的性子,前回進宮,隻是因事前蕭夫人細心丁寧,連著教了幾日方纔有個端方的模樣。本日陪讀,有贏縕做了肇事的前鋒,他便也跟著本相畢露。
蕭清婉接過碗,執起湯勺,在碗內來回撥動。那菜肴是才做出來的,熱氣騰騰,香氣頓時分散開來,充盈室內,勺子與碗碰撞不時收回叮叮聲響,更惹人遐思。隻聽她說道:“這菜但是香的很哪,你若不肯起來吃,母後就端走照看你mm去了。”那贏縕早已是餓了,聞見這菜肴香氣,食指大動,又聞聲那勺子碰碗的動靜,口中更是饞唾滿溢。他隻是個年幼頑童,又是貪吃的時候,餓的狠了,那裡還壓得住,頓時便將負氣一事丟至雲外,一軲轤爬起家來,就伸手去奪碗。
贏烈說道:“你同縕兒說了些甚麼?如何朕疇昔,他冒死認起錯兒來?白日裡你將他打的那樣短長,又要經驗他。這教子雖是該的,也未免過於嚴苛了。”蕭清婉頭也不抬,說道:“今兒不教,明兒不教,待他大了性子惡了,再去教不成?孩子如許大的時候,正該峻厲管束,方纔不會養成了壞風俗。皇上承諾臣妾的事,不要忘了。”贏烈隻得說道:“朕未曾忘,隻是也同你討個情兒罷了。”蕭清婉說道:“臣妾自有分寸,皇上不必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