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聞言,倉猝齊聲回道:“皇上言重,此為人臣分內之責。”
後宮群妃得聞天子得病,皆要來禦前侍疾,贏烈傳下話去,攆散了這群人,隻要皇後一人相守。眾妃目睹這等景象,各自討了個敗興,隻好散了。
那路曉年離了養心殿,走了幾裡的路途,目睹並無人跟從,將步子一錯,徑往永巷而去。
這一聲令下,隻聽門上轟然一聲,門扇猛震了一下,顯是被人狠惡撞擊。那門閂雖是厚重,卻經不得這般撞擊,三五下便即斷裂開來。門外之人將那桌椅儘數踢開,路曉年便帶了幾名衛士魚貫而入。
贏綿進得殿內,更不打話,隻向擺佈一身喝令:“殺!”那幾名衛士頓時便與路曉年帶來的叛兵打作一團。
兩人說了一回話,林氏便問道:“你這時候走來,想必前頭有些變故?”路曉年道:“天子病的很重,隻怕就是這兩天的事情了。我同你商討商討,倒要何時起事?”林氏沉吟半晌,便即說道:“太子是一早立下的,天子既然病體沉重,遺詔恐也一早擬好了。我們宣朝的聖旨,自來是禦前留一份,閣老那邊留一份,兩相印證,以避有人造假。現在你除卻禁軍衙門,另有兵力可變更麼?”路曉年道:“冇了,但禁軍是一貫聽我號令的,要圍困皇宮還是極輕易的。”林氏又問道:“聽聞禁衛軍副統領的司徒仲,乃是襄親王的人,可有毛病?”
那蔣太醫因前番有功,被蕭清婉汲引為太病院副令,今次也同著王旭昌一道來為天子看診。
蕭清婉將頭一點,淡淡說道:“本宮記下了,你且下去罷。皇上才睡,不宜見人。待皇上醒來,本宮自會傳達。”那路曉年聽聞,麵上便現出些踟躇不定的神采。蕭清婉見他不肯拜彆,又問道:“如何,你連本宮的話都信不過麼?”路曉年忙道不敢,便就此下去了。
穆秋蘭目睹此態,驚駭非常,向蕭清婉道:“娘娘,如此這般,外頭不知宮裡的變故,武英殿中又是一班文臣,倘或這班叛賊竟殺出去,我們倒要怎生抵擋?”蕭清婉點頭道:“拖得一時便是一時,本宮早幾日便已知會了安親王,要他們留意宮中動靜。隻盼能夠拖至天亮,外人發覺宮中生變,能出兵來援。”
不過一夜工夫,他這氣色比之昨日便已差了很多,病容滿麵,氣味微小。諸臣一見,均自吃了一驚。隻聽贏烈在上說道:“朕現在這般景象,諸位卿家也都瞧見了。本日招諸位前來,也不為彆的。朕現在已不能再親理朝政,但是國事卻一日也不能擔擱,太子年紀尚幼,不能臨朝理政,故此朕欲以內閣藍批代紅批。這朝中之事,就有勞諸位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