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縕見母親出去,這才起家問安,又斥責擺佈道:“明知邇來太後不適,為何去轟動太後?”蕭清婉說道:“你也不必指責他們,如果他們不來稟告,你是要把這養心殿翻過來不成?”又指責道:“這麼大的人了,還同小時候一樣,鬨起來就砸東西,像甚麼模樣!”贏縕麵上微紅,趕緊叮嚀宮人清算,一麵便請蕭清婉坐了,他安閒一邊立著。
贏縕點頭道:“母後所言不錯,朝上大臣們也都如許說。但是攝政王竟說甚麼,文臣無用,隻知白食國度俸祿,空口群情,屍位素餐,養之何用?不如多多提拔些勇猛武將,戍邊衛國。”蕭清婉驚道:“他竟當真這般說來?”贏縕忿忿道:“母前麵前,兒子還會扯謊不成?攝政王這番群情一出,朝上自是嘩然一片。那吏部尚書徐桐更是公開指責攝政王用心不軌,把持科舉,豢養黨徒。攝政王聽了他的話,倒也不惱,卻空口捏了他幾條大不敬的罪行出來。他朝中很有一班人馬,母後也是曉得的,見主子這般行事,那班人便立時跳了出來,搖旗助勢,將那罪惡一條條的列舉清楚,竟而連人證也出來了。這一班人起鬨攛掇,當堂就將徐桐罷免查辦。兒子看不過,便同攝政王說理。熟料,那攝政王竟說甚麼兒子少不經事,還該習學為上,少插口政務,以免落了奸人騙局。兒子憤恚不已,又看朝上大臣各個裝聾作啞,如同不見,料知何如他不得,隻得下來了。”
行至月洞門前,一名嬌俏宮女撩起珠簾,躬身退至一旁,恰是先前由慈寧宮調至養心殿的宮人紅月。蕭清婉也不瞧她,抬步進屋,走入室內隻見天子贏縕正盤膝坐於炕上,滿臉氣惱,一字不發。
贏縕聽了這一席話,於母親同攝政王之間的景象已大抵瞭然,心中巨震不止,半晌才道:“母後受委曲了,兒子混賬荒唐,竟然狐疑母後,請母後懲罰。”說畢,就在她膝下跪了。
蕭清婉聽了這一席話,不由也焦心起來,趕緊傳令擺駕,也不及再等儀仗,便就乘了車去了。
纔回至慈寧宮,便有人來報信,稱蕭鼎仁遞了病假,說老病發作,須得靜養。
當下,她便問道:“究竟為些甚麼事,讓皇上同攝政王吵將起來?”穆秋蘭急道:“詳細景象,奴婢也不知情。隻是聽張公公講起,本日上朝,攝政王上了個本章,議了件甚麼事,引得堂上大臣一片嘩然。皇上便說此議不當,攝政王卻說甚麼天子現在恰是習學之際,不該插手政務。吏部尚書徐大人便劈麵指責攝政王無禮犯上,攝政王反斥其圖謀不軌。攝政王那一班人,又在朝堂上一齊起鬨,竟當場便將徐大人罷了職。皇上怒不成遏,當即拂袖而去,這會子正在養心殿裡發脾氣呢!娘娘快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