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仲聞聽,亦點頭道:“如此也好,恰好少費些手腳。”又笑道:“這小天子如何俄然轉了性兒,昔日裡但是倔強的緊,今兒倒是恭敬起來了。”贏綿亦笑道:“想必是昨日瞧見朝上的景象,心生害怕也未為可知。”司徒仲卻道:“心生害怕也是有的,但是鄙人卻覺著,這隻怕是太後傳授的。”贏綿聽聞此語,不置可否,隻端起茶碗輕啜。司徒仲又道:“這兩年裡,朝中情勢麵上瞧著風平浪靜,底下實則暗潮湧動。那小天子不過是個阿鬥,全仗著幾個老臣並太後在背麵撐著。當年若不是安親王並章唐兩家領兵死保,又那裡輪獲得他來做天子!這幾年安親王避了出去,那兩家長輩也都退了,家中正值青黃不接,倒是個大好機會,王爺如何就是不見下狠手?”
待出了門,又嫌那書房蕭瑟,將步子一轉,去了胡氏的屋子。
隔日起來,司徒仲公然將名冊送來,贏綿便依著事前籌議,藉著天子的名義,將冊上的人皆安插至軍中各處。又因恐人瞧出端倪,便從旁捏了幾個不相乾人家的後輩出來充數,倒叫這起人白撿了個便宜。這事安插下去,朝野高低,聞聽得並無毛病了科舉,皆稱天子仁慈聖明,便是連那些贏綿的黨徒當中亦有很多人承情——到底是這般來的改名正言順些。倒是於贏綿的非議更加高了。贏綿自來不將文人放在眼內,雖偶然聽到幾句,也全不放在心上。
那司徒仲端起茶碗,見此中雪芽直豎,如蘭似雪,抿了一口,但覺味醇香異,餘芳滿口,不由笑道:“如許上等的日鑄雪芽,現在也隻王爺這裡才氣吃著了。便是太後天子那邊,也隻是略充的過就罷了。”贏綿笑了笑,說道:“這話外人跟前,卻不要提起。”司徒仲擺了擺手,不覺得意道:“這卻有甚麼,現下另有誰敢多嘴不成!”又說道:“驍騎尉的黃瘦子,因他家孩子年事也垂垂大了,要參軍混個出息,四周托了人來講。我本不想理睬,何如又是多年的友情,倒不好駁歸去。我便來問問王爺,之前王爺說的那樁事,可還能成麼?聽聞那些文臣們都很有微詞。”贏綿笑道:“你曉得我是夙來不將這些酸儒放在眼中的,徐桐那老賊在朝上同本王胡鬨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