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燕立在那兒,怔了一會兒,才俯下身子將那方纔丟掉的草葉,撿了起來。
青鶯端了那蜜糕盤子,往小廚房裡去。才走到後院,迎頭便見絳紫走了過來。見她過來,絳紫掩著嘴笑道:“姐姐快到背麵去瞧瞧,文燕在桂花樹蔭子底下坐著,玩弄那些草葉子,不知在編些甚麼,我在旁瞧了半日也冇瞧出個花樣。姐姐說說,文燕都這麼大了,還同小孩似的。”說著,就往前頭去了。青鶯內心猜疑,便先去廚房放了糕點,就走到了絳紫說的那桂樹底下。公然見文燕坐在那兒,彎著腰,手裡拿著些長長的草葉子。青鶯不明以是,便也冇喊她,隻在她背後立著,瞧她行事。
世人正說著話,外頭忽有宮人奏報內侍省副總管夏長盛求見。蕭清婉同穆秋蘭對看了一眼,便命宣了出去。
宸妃望著鏡子,緩緩說道:“皇上待婉兒那樣好,說不妒忌不在乎,連我自個兒都不信。但那又如何?在這後宮裡活著,皇上的寵嬖是要緊,但不是最要緊的。婉兒來不來,宮裡都有這麼些女人,今後隻怕還會更多。我能一時攏住君心,一定攏得住一世。多一小我,便是多個臂膀,趕上事也好過冇人籌議,自家胡亂拿主張。我們是一個娘養下的一道長起來的姐妹,同出一門,利弊相通。我不好了,她也不好。她若壞了事,我也冇甚麼好處。比起外頭那些不知底裡的妃嬪,好上太多。再者我們兩個背麵另有一個偌大的蕭家,有蕭氏一族的族人。皇上寵與不寵,隻乾係我一人。這後宮能不能打理好,婉兒的後位能不能坐安穩,乾係的但是蕭氏一族。孰輕孰重,我內心明白。那些酸話,今後就彆叫本宮聞聲,外頭那些宮女寺人,也叫唐姑姑好生管束著,誰再敢說出這些話來,本宮拔他的舌頭。”抱月懷星低聲應諾。
抱月又笑道:“皇後孃娘昨日打發人送來的那些珍珠,成色好極了。娘娘有幾樣珠釵也戴久了,不但鮮,就拿到了頭麪坊叫新打幾樣簪環出來。便是皇上見不著,娘娘自個兒戴著也新奇。”宸妃卻沉吟道:“雖是本宮方纔那般說,究竟也還該有個避諱。那些珠子,是皇上先犒賞了皇後的。她冇戴出來,本宮也不戴。”
打發了夏長盛,蕭清婉歪在炕上,叫明月拿了那張紙一一唸了名字,又道:“這些人,你內心都留個影子,彆今後提起咱都忘了,誤了事。”穆秋蘭應了,明月介麵道:“奴婢今兒早上也恍惚的聽外頭人提及,皇高低了朝就打發人去傳旨,將皇宗子的禁令從三個月延到了四個月,這會子又說要換皇宗子身邊的人,到底出了甚麼事?”蕭清婉早已想到是先前本身在皇上跟前說的那番話見效了,也不說破,隻是道:“誰曉得呢,想必又是甚麼事兒惹了皇上心煩罷。”穆秋蘭在旁笑道:“雖是皇宗子夙來言行無狀,履遭皇上怒斥,但自娘娘進宮以來,他這已是連遭了兩次軟禁了。”蕭清婉笑了笑,並冇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