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鶯端了那蜜糕盤子,往小廚房裡去。才走到後院,迎頭便見絳紫走了過來。見她過來,絳紫掩著嘴笑道:“姐姐快到背麵去瞧瞧,文燕在桂花樹蔭子底下坐著,玩弄那些草葉子,不知在編些甚麼,我在旁瞧了半日也冇瞧出個花樣。姐姐說說,文燕都這麼大了,還同小孩似的。”說著,就往前頭去了。青鶯內心猜疑,便先去廚房放了糕點,就走到了絳紫說的那桂樹底下。公然見文燕坐在那兒,彎著腰,手裡拿著些長長的草葉子。青鶯不明以是,便也冇喊她,隻在她背後立著,瞧她行事。
一時夏長盛出去,先打千問了安,纔回稟道:“剛纔禦前總管寺人張公公來內侍省宣了旨,命將皇宗子身畔的近侍儘數撤換了。雖說有皇上的旨意,主子暗裡裡揣測著,此人事調劑還該來回稟娘娘一聲,故而來了。”蕭清婉微微一笑,道:“竟有這等事,張福全也不來稟告一聲。那撤換的人選,他竟自個兒拿了主張不成?”夏長盛便回道:“那倒不是,皇上命張公公定了人選,主子們也隻是服從行事。”蕭清婉便道:“原是如許,本宮說呢,他也不能有如許的膽量。隻是即便皇上有旨,他也該來回稟本宮一聲。不然這宮裡大小事體,你們不來稟報,本宮都不曉得,當本宮這皇後是張畫兒掛在那邊看的麼?”說了一陣,又對夏長盛笑道:“你倒是乖覺聰明,很會辦差。不似張福全,雖在那位子上了坐了這些年,行起事來卻顛三倒四的。”夏長盛滿麵堆下笑來,忙低頭道:“娘娘錯誇了,主子隻是不敢誤了差事,謹守本份罷了。”蕭清婉又問道:“雖是皇上定的人,那些名字也該報到本宮這兒,你歸去就將名單謄寫了,送過來。”夏長盛道:“主子也想到此處,已將名單帶來,請娘娘過目。”說著,自懷內掏了張紙出來,雙手呈了上去。
蕭清婉回至坤寧宮東配房內,纔在炕上坐下,青鶯就上來道:“卻纔娘娘在背麵,宸妃娘娘打發人送了些果子過來,奴婢收著了。蘇修媛也令人送了些糕餅過來,奴婢看娘娘有事,不敢去滋擾,就私行拿了紅封賞了來人,打發去了。”蕭清婉聽了,說道:“蘇修媛如何忽的令人送東西來?這事兒倒是希奇。”便問道:“來人如何說?”青鶯道:“來的是蘇修媛身邊的春香,說她主子本年才收著了些上好的桂花蜜,就叫廚房做了幾樣蜜糕,送了貢獻娘娘嚐個新奇。又說若娘娘不奇怪吃,留著賞人也好。”蕭清婉便笑道:“這蘇修媛邇來是如何了,以往是從不踏坤寧宮的門檻的,這些日子倒常來問安,今兒還送點心來?”穆秋蘭端了那兩碟點心過來,道:“娘娘如何胡塗了,她之前纔來報過信兒,說了文淑容那事兒。今兒看著娘娘賞了文淑容珠子,想必是令人來刺探子的。”蕭清婉點頭道:“姑姑不說,本宮倒還真忘了這一節。”說著,便瞄著穆秋蘭,問道:“這幾日,刺探出些甚麼冇有?”穆秋蘭搖了點頭,道:“冇聞聲甚麼。”蕭清婉便道:“此民氣裡的事兒,也難說。外人瞧著冇甚麼,難保她們自個兒內心存住了。問不出來也罷了,我們曉得有這麼回事就是了。”穆秋蘭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