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皆是一怔,宸妃摸了摸臉頰,就笑道:“這倒真是喪事,若能一舉得男更是再好不過。我們蕭家三代單傳,至我們這一輩又隻得我們姐妹兩人,偏我們兩個又都進了宮。夜間睡不著時,我也好為此事憂愁呢。”蕭夫人笑道:“妾身托賴祖上洪福,有幸能哺育二位朱紫,已是比甚麼都強了。”說著,又見蕭清婉隻冷靜不語,就道:“皇後孃娘竟不歡樂麼?”蕭清婉見母親問,方纔漸漸說道:“有人能養出來,總好過香火無人能繼。”言畢,又不語了。宸妃在旁道:“當時在家,母親為了蕭家有後,想了多少體例,給父親納了幾房妾侍,老是不頂用。現在總算有了信兒了,娘娘倒提及這話來了?”
三人又談笑了一陣,眼看時候到了,蕭夫人起家告彆,蕭清婉同宸妃一道送出坤寧門,看著肩輿去的不見蹤跡了方纔轉了歸去。
蕭清婉見著蕭夫人此次帶出去的竟是父親書房裡的婢女小巧,內心迷惑,麵上就笑道:“母親此次,竟是帶了小巧出去?”蕭夫人淺笑道:“是心蕊身邊的大丫頭,隻雙菱和錦兒兩個,不敷使。本是說要往外頭買去的。隻是老爺說,今歲為著大婚事件,府裡破鈔過巨,還是儉省些的好。妾身便將妾身屋裡的翠柳給了心蕊,老爺就把小巧叫到了上房,補了空缺。”蕭清婉暗自忖道:雖則是這般說,但府裡家資如何,我是稀有的,何至於到了這般境地?又看小巧滿麵欲言又止的神情,就岔開了話頭,問了些家人安好等語。
蕭夫人轉過臉來,道:“雲仙隻是有了身子,故而脾氣壞了些,這是有的。妾身懷著二位娘娘時,也常同人置氣呢。她賦性是不壞的,待出產了也就好了。再如何說,妾身也是有分寸的,不敢為了這點子嚕囌小事,就讓二位娘娘煩心。”蕭清婉聽了,隻好道:“母親既有主張,那天然最好不過。”雖是口裡如許講了,內心還是悄悄計算。
說著,宮人端了茶食上來,宸妃親手倒了一盞茶,遞與母親,就笑問道:“我還記得,父親每逢暮秋時候,是必發咳疾的,本年可如何?”蕭夫人接了茶盞,才抿了一口,聽宸妃問,就道:“勞娘娘掛唸了。老爺那是積年的老病了,玄月初的時候犯了上來,初時還不覺甚麼,至重陽隨皇上去賞菊也還好。進了十月就突地重了起來,日夜嗽的了不得,吃著往年那些藥也不見個效驗。掉隊是皇上賞了幾丸藥去家裡,每晚睡前吃了,倒是很好,現在已好利索了。”蕭清婉笑道:“到底是宮裡禦用的藥食,是比著外頭的好些。”蕭夫人又笑道:“府上另有一樁喪事要奉告二位娘娘,也好讓娘娘們也歡暢歡暢――蘭姨娘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