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便隨口問了些家裡事由,兄侄安好等語。趙氏一一回了,又試著笑道:“現在娘孃的侄女兒琳兒也大了,來歲就十五了。我同老爺商討著,宮裡本是本年該選秀的,逢著皇上娶皇後就推了,來歲是必是要選的。就思忖著,想把琳兒也送出去,就問問娘孃的意義。”說著,趙氏便拿眼睛看著貴妃的神采,見她麵現不虞之色,忙道:“老爺也是說,宮裡現在有了皇後,咱家也再送小我出去,幫襯著娘娘。”
趙氏見貴妃情意已決,隻得罷了,低頭喝了兩口茶水。因著內心還唸叨著一件事,她本是存不住苦衷的人,麵上不免就帶了出來。貴妃瞧見了,便問道:“另有甚麼事說?”趙氏便說道:“另有一樁小事,本不該對娘娘說。娘娘既問了,我也少不得說了。妾身隻想著,娘孃的侄兒現在做阿誰縣令,官位凹凸倒在其次,隻是下在縣裡頭,離家太遠。他自小冇分開過家門的,在外頭怕飲食不慣,弄出甚麼病來。小孩兒家又冇見過甚麼世麵,再撞出甚麼禍來怎好?故而我內心想著……”
三人出了坤寧門,便分道揚鑣,逕往各自mm女兒所宿宮殿行去。旁人還罷了,那趙氏見走到了無人處,便問著引領的一個坤寧宮的小宮女道:“皇後孃娘本年多大?我瞧著年青的很呢。她這個年紀震懾的住宮人麼?”那宮女名喚秋實,聽趙氏如許問,便在內心想了一回,道:“常日裡聽娘娘提及,本年才過了十六的生辰。娘娘雖是年小,管理外務卻非常精乾。再者說了,娘娘是皇後之尊,說出的話誰敢不聽呢?”趙氏嘴撇了撇,又問道:“皇後孃娘既是精於治內,待下人必是嚴苛了。”秋實忙笑道:“夫人這是如何說,娘娘雖是治內鬆散,待奴婢們倒是極好的,又極獎懲清楚,奴婢們是很心折的。”趙氏聽了也就笑笑,待信不信的。
貴妃不待她說完,便打斷了她話頭道:“罷罷罷,再不要提這個!文廣那烏紗帽如何來的,你又不是不清楚,他肚子裡是有真才實學的?如果真有,也不必我們費那麼些工夫了。他進了京,皇上哪日歡暢了,叫到跟前去問上幾句。我們一家子的命還要不要了?且俗話說京官不如外放,這都城裡的大小官員還想著往外頭去,他去了反倒想返來?依著我的意義,他還是好好的在那臨朐縣做他的縣令,好多著呢。”趙氏聞言,低頭想了一會兒,才道:“娘娘既恁般說,就照著娘孃的意義罷。”
過了盞茶時候,外頭守門的宮人出去奏報三名婦人已至坤寧門前,蕭清婉放了手裡的青瓷冰紋茶盞,道:“宣她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