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手攜動手回到斑斕樓,一乾丫頭早已得了信兒,將外堂閣房清算利落了,青鶯又備下了鐵觀音,見二人返來便倒了兩盞放著。蕭清婉見了,道:“心蕊才從外頭來,一身的暑氣,如何備這麼熱的茶?”青鶯道:“恰是表蜜斯一身的暑氣,纔不敢給冰的東西吃,怕激出弊端來呢。”孟心蕊忙道:“我夙來愛好鐵觀音,這茶正合我意。”蕭清婉聞言才罷了,與她一道在桌邊坐了,又細細打量了一番,見她穿戴一件昔日裡見過的淡綠圓領紗衫,一條湖綠灑金裙子,頭上插著一枚芙蓉並蒂玉簪,一支米珠穿了的珠花,倒比起初見時又瘦了些,便道:“這兩件衣裳我記得客歲你便穿過了的。”
又過了幾日,安王府那邊打發了人來,說那老羽士竟走了,還不及測字,請蕭夫人和蜜斯勿見怪。雖是如此,今後還是要多靠近走動纔好。來人又帶了些禮品,蕭夫人聽了這話,也未說甚麼,隻是讓人帶話,說讓王妃操心了,又回了些禮,自此以後,通家來往。
孟心蕊低頭將繡花針一枚枚的j□j針插裡,道:“不管是為了甚麼,姐姐資質聰慧巧手惠心,必能心想事成的。”蕭清婉聽著這話裡有話,不由昂首道:“心蕊你……”孟心蕊淡淡一笑,道:“姐姐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夜夜唸叨那人的名字,心蕊都被吵醒了幾次呢。姐姐在那荷包上用的工夫又詳確了,讓人不免多想。荷包繡潮流,謂之有信也,心蕊固然愚笨,可還曉得些前人的故事。姐姐這事兒,求了娘娘是最穩妥不過的。娘娘現在很得皇上寵嬖,她去開口求了旨意,這門婚事就定了的。心蕊先在這兒為姐姐道賀了。”
來到上房,公然見到母親正伴著心蕊在炕上坐著,心蕊的丫頭錦兒在一旁侍立。一見清婉,心蕊立時起家,道:“婉表姐。”蕭清婉上前拉住她的手,笑道:“我前幾日纔跟媽說要接你來,不想媽又病了幾日,擔擱到現在,幸虧你也來了。”
孟心蕊垂著頭,語帶凝噎道:“那也隻是心蕊的命罷了,幸虧現在另有阿姨和表姐照拂,且走一步看一步罷。”蕭清婉見她如此,內心也難過,可本身也隻是個閨中蜜斯,本身的事情還尚未告終,旁人的事更是故意有力了,便岔開話頭,與她說些胭脂水粉上的事兒,又說庭前的石榴花開的好,明日一早去采了自家做胭脂,一來二去說的孟心蕊臨時忘了那些煩苦衷,臉上也有了笑影。
到了宸妃壽辰這日,天不亮,蕭夫人便起家清算,按品大妝了,待到了時候便乘了肩輿往宮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