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膳將畢,明月忽疇前頭過來,還領著一個手裡提著食盒的內監。那內監到了後院便給皇後跪了,蕭清婉認得他是養心殿上禦前奉侍的,乃是張鷺生的門徒名叫小安,就道了平身。小安躬身垂首道:“皇上用午膳時,見著一道鰣魚燉豆腐做得好,憶起娘娘愛吃鰣魚,就打發主子給娘娘送來。”蕭清婉一笑,道:“皇上本身用膳,還記取本宮。就放著罷,你歸去就說:皇後孃娘上覆皇上,多謝皇上犒賞。”說著,讓跟著的明月賞了一枚銀角子,小安就去了。
蕭清婉說了半日的話,口也渴了,端起茶碗飲了半盞,才又道:“這幾日我內心惦記取個事兒,我進宮前給姐姐繡得阿誰用作壽禮的荷包,姐姐可還收著?”宸妃看著她,道:“那荷包過了皇上的眼了,倒欠好處。不過裡頭的東西,那日我看完就焚了的,你固然放心。”蕭清婉點頭道:“姐姐那邊,我天然是放心的。”宸妃問道:“你那頭呢?暮年在家時,你與他之間,互贈的表記信物怕是很多,都清算妥了麼?”蕭清婉道:“燒的燒,埋的埋,現下就是掘地三尺也休想找到了。”宸妃道:“如此就好。”
來至後院,公然見一方紅木八仙桌擺在桂樹之下,上頭菜肴劃一,各擺著兩雙烏木包銀牙箸、描金白瓷小碟、刻花青瓷調羹。兩人各分賓主坐了,青鶯同抱月上來佈菜,穆秋蘭在一旁執壺。一上午勞心費心,這會兒鬆下心來,兩人都餓了,便吃了很多菜。
宸妃看著,倒不好說甚麼了,還是蕭清婉道:“吃得飽了,吃不下了,放著也是白白糟蹋了。”
宸妃笑道:“既然是皇上的情意,娘娘就嚐嚐罷。”說畢,就表示明月揭了食盒蓋子,盛了一碗親手捧與蕭清婉。蕭清婉見是姐姐捧了湯來,倒不好推卻,就接了過來,吃了兩勺子,覺著魚肉鮮嫩細滑,豆腐入口即化,湯汁也鮮美非常,卻不知怎的嘴裡有些發苦,就擱在了桌上。宸妃笑道:“如何,這道鰣魚豆腐羹做的分歧娘娘口味麼?”蕭清婉淡淡道:“禦膳所徒弟的技術,天然是極好的。”說著,就對明月道:“把這道菜拿去,與大夥分了罷。隻彆說是皇上送來的。”明月應了,仍將那魚羹放在食盒內,就提了出去。
兩人說了好一會子的話,宸妃想起一事,便道:“我倒另有件事想問娘娘,先前娘娘托母親探聽的事兒,那傳信兒的人已抓著了麼?”蕭清婉朝門外指了指,道:“就是阿誰呢。”便把之前的事兒說了一遍。宸妃扼腕道:“常日裡瞧著,她也是個聰明的人,如何就胡塗到這個境地,實在可愛可惱!”蕭清婉道:“我也是這麼說,論起來,她雖不是咱府上的家生子,究竟也是打小就跟著我了。七歲上買了她,一起從金陵過來,一處長了這麼大,竟做出這等吃裡扒外的活動。我初時內心也極惱,掉隊想想她也是被人拿住了父母,略有可憫之處,且也並未將我之前的私密事兒講給貴妃,就饒了她這一遭。”宸妃就道:“隻是如許一小我放在身邊,畢竟是禍害。”蕭清婉道:“這倒不怕,她內心顧忌的,隻是她的家人,眼下她家人都在我們府上了,料她也不敢再生異心。再者,本日的事兒,她已和貴妃摔崩了的,離了這坤寧宮立馬就是個死,她再敢肇事就是冇腦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