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人押著青鶯進了坤寧宮,徑直轉到東暖閣前。文燕見狀,麵上微有不忍,卻畢竟一語未發,隻是打起了簾子,就低了頭立在一旁。李明貴便將青鶯推動了閣房,穆秋蘭跟著也走了出來。文燕又放了簾子,叫那起小內監散了,本身就守在門邊。
一時穆秋蘭出去,見皇後在床上歪著,就上前道:“娘娘,您竟就這麼放過她了?”蕭清婉淡淡道:“原也冇想著真要她性命。隻是她性子過分刁滑,不落實了鐵證,她是不會認的。”穆秋蘭道:“奴婢曉得青鶯是娘孃的陪嫁,與旁人分歧。隻是這等背主忘義的主子,娘娘不怕她今後又與貴妃串連麼?”蕭清婉坐了起來,讓穆秋蘭上來替本身脫了外袍,才道:“本宮往昔的一些私密事體,她曉得的太多。雖是本宮並冇把柄在她手裡,但端的送到掖庭局去,把她逼急了,嚼出些甚麼話來,聽到的人多了就不好清算了。論起來,她本也不是如許的人,隻是心氣兒太高,又被貴妃拿住了家人。現在她家人都到了本宮府上,恩威並施,再著人公開裡看著她,也不怕她再做出些甚麼來。且本宮留她,還另有彆的用處。”說著,悄悄歎了口氣,幽幽道:“到底,她也跟了本宮近十年了,真要到了這個時候,本宮還是有些下不了狠手。再者,她並冇將本宮那些極要緊的私事兒說與貴妃,隻看在她心中尚存昔日恩德的份上,這一遭,本宮就饒她一命。”穆秋蘭聽了,也就笑道:“娘娘是個重交誼的,但論這一點,貴妃娘娘便及不上呢。”
青鶯不防此變,身子一抖,就攥了那藥包奪路逃去。那人大聲呼喊道:“李公公,快攔著她!”話音才落,路邊樹叢山石以後便躍出幾個行動健旺的小內監,向青鶯奔去,領頭的便是坤寧宮掌事寺人李明貴。世人攔了青鶯去處,青鶯見勢,心知是躲不過了,就揚手欲將那紙包裡的藥粉隨風撒了。李明貴一個箭步上前,死死的抓住了她的手,她還待扭動紮掙,早被眾內監一擁而上按在了地上。穆秋蘭上前,劈手奪過了她手裡的藥包,就笑道:“青鶯女人好興趣,深更半夜還來餵魚。”青鶯雖知不能倖免,嘴裡還是強辯道:“我不過是白日裡見著魚不精力,問了旁的宮女,她給了這些藥,說是夜裡投喂藥效最好,才如此行事。我是娘娘身邊近身奉侍的宮女,你們這般待我,不怕娘娘見怪麼?!”穆秋蘭嘲笑道:“青鶯女人好一張利口,睜著眼睛說瞎話,你那嘴裡,死的也能說成活的。我們也隻是聽叮嚀拿人,你有甚麼話,還是去對娘娘說罷。娘娘,但是等著你呢!”說著,便對李明貴道:“李公公,還是將這婢子綁了去,怕她一會兒狗急跳牆,按不住傷了娘娘,我們可擔不起這乾係。”李明貴早命人備下了麻繩,聽穆秋蘭如此說,更不打話,令小寺人將青鶯雙手負背的捆了個健壯,推著往宮熟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