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罷了早膳,贏烈自內侍手中接過茶漱了口,就道:“眼瞧著就是重陽了,朕瞧著彆人那兒都裝點了,你這宮裡可要添置些甚麼?”蕭清婉正看著人清算桌子,聽天子說了,忙道:“皇上昨日才賞了臣妾蜀斑斕屏,這坤寧宮又豪華如此,臣妾住著已是心有不安,萬不敢再行豪侈之事,皇上不必操心。”贏烈道:“雖是如此說,也要擺些應景的物事,應和佳節。不然,人瞧著不像不說,也要笑話朕對皇後太太吝嗇了。”蕭清婉笑道:“有那幾扇屏風擺著,誰敢說皇上吝嗇呢?且臣妾在家時,家父常說繁華儉中來,細水能長流,臣妾家風如此,皇上不要笑話。”贏烈點頭道:“你蕭家的家教倒且是好,隻是也彆太離了譜纔是。”蕭清婉抿嘴一笑,道:“臣妾自有安排,皇上到那日來了就曉得了。”贏烈就笑了,道:“促狹東西,又在打甚麼主張,不對朕說。”
一時贏烈來了,快步倉促走進坤寧宮。蕭清婉跪迎了,就笑道:“皇上走的好急呢。”說著,就令文燕捧了洗麵水過來,道:“看外頭的風,怕皇上來時滿麵風塵,就叫備著水給皇上攤攤塵。”贏烈道:“倒是颳了朕好一身的土!”說著,就由宮人奉侍著洗臉淨手,才同蕭清婉在桌邊落座。
蕭清婉傳聞,便來了興趣,道:“且讓他們先送出去。”穆秋蘭便出去叮嚀,未幾時李明貴帶著一溜內監抱著菊花出去。李明貴上前打千見過了皇後,就道:“這些都是花房精挑細選的,種類寶貴。雖有很多還翻著花苞,但花房的匠人說,待開了花,都是能看上一季的。”蕭清婉細細打量了,見都是青瓷的盆子,同繪著菊花的紋路,便笑道:“這些匠人,也真會應景的了。”說著,又看了那些菊花,見紅、黃、白、墨、紫、雪青、淡綠,色彩不一,單瓣的、重瓣的、平絮的、卷絮的,式樣繁多。蕭清婉看了一回花,就道:“模樣倒也精力,看著不颳風的時候,就放在那老槐樹底下。”說著,又對跟來的文燕道:“在家時,你是最會侍弄花草的,這十盆菊花就交給你了,留意看著。彆讓風颳了雨淋了,重陽那日,是要看的。”文燕應了。
蕭清婉送走了天子,趕緊往背麵園子裡去,一眾宮人不知生了甚麼變故,忙跟了上去。走到園裡,不見了那兩盆曇花,蕭清婉神采立時暗了,問道:“那兩盆曇花呢?擱在那邊了?”絳紫聽問,忙回道:“是明月姐姐,看著早間風大,說怕吹壞了,就給挪到庫裡去了。”蕭清婉聽了不語,半晌才道:“她也算是細心了。”絳紫看了看天,道:“雖是風小了些,這院裡還是有風沙,娘娘還是出來罷。”正說著,穆秋蘭興倉促的打前頭走了過來,稟報導:“娘娘,李公公已帶人從花房抬了十盆菊花返來,娘娘瞧瞧放在哪兒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