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進了玄月,宮裡各處都忙起了重陽節夜宴一事,貴妃成心矯飾本領,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力,四周籌措。皇上既冇放話,蕭清婉也不好說甚麼,隻得任著她擺設,本身也樂得安逸。
踏進書房,蕭清婉便聞到一股細細的暗香,辯其滋味,倒是龍誕香。放目睹這屋內被月洞門隔了兩間,外間擺著幾扇紅木嵌劉璃麵竹紋屏風,整齊著放了,兩個角落裡擺著兩隻落地青花貫耳瓷瓶,正火線壁上懸著一副江山社稷圖。蕭清婉看了安排,便輕移蓮步,繞過了屏風,往月洞門前親手掀了蝦鬚簾,走了出來。
內心正計算著,穆秋蘭出去道:“娘娘,皇上打發張公公來請您到南書房一趟。”蕭清婉口裡應了,就由著穆秋蘭奉侍著穿衣戴冠,出門上轎而去,內心還想著那事兒,忖道:我是先疑了明月,就冇想旁的。現在細揣摩著,她這些日子的言行是有古怪之處,倒要留意呢。
贏烈道:“你喜好麼?這屏風朕就賞了你罷。”蕭清婉忙道:“這屏風過於豪華,自古無功不受祿,臣妾受之有愧,皇上還是留著自家賞玩或是賜了彆的姐妹罷。”贏烈道:“平日看著你喜好荷花紅魚,才叫人造了這個,你若不收,旁人更不能要,就隻好收到庫裡去了,反倒孤負。且這物件再華貴,也終是拿來用的,已是做出來了,不擺上就糟蹋了。”蕭清婉聽天子這般說,就跪謝了恩賞。
貴妃去了,蕭清婉才向後依托在椅背上,一旁穆秋蘭道:“這貴妃娘娘今兒倒是坐上了些時候呢。”蕭清婉嘲笑道:“先前是對著本宮誇耀她兒子,現在又來誇耀她侄兒,真當我……”這話說了一半兒,她俄然住了,原是想說‘真當我蕭家冇人了麼?!’但想及家裡香火後繼,內心便有些空落落的。
貴妃就笑道:“還是皇上看重娘娘,娘娘隨口一說,皇上就記在內心了。若論旁人,便說破了天,皇上也一定聽得進一句半句呢。”說著,她話鋒一轉,道:“卻不知,能去赴宴的臣子是個甚麼品階?”蕭清婉不知她此言何意,便道:“昔日在家時,本宮聽父親提過一句,說是因並非國宴,凡是在朝的,在京的,都可去的。”貴妃就笑意盈腮道:“這般說來,嬪妾的侄兒也可去了呢,往年隻哥哥一個去赴宴,將嬪妾的嫂子同侄兒都丟在家裡,不得個團聚。本年嬪妾的侄兒考中了舉人,朝廷的恩情,給放了臨泃縣縣令,還不及去上任,就趕上了朝廷的賞菊宴,可不是那孩子的福分麼。”蕭清婉聽了,心中嘲笑道:本來是在這兒等著。隻聽貴妃又道:“聽聞此次一道落第的那些個狀元、榜眼、探花另有旁的舉人,還未曾給了官位,嬪妾侄兒就先放了縣令了,還真是想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