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陽光自雕花窗欞裡投了出去,撒了滿地,贏烈背光而坐,日頭便在他的龍袍上描了一道金,蕭清婉看不清他麵上神情。
用膳間,蕭清婉見贏烈神采如常,且再不提玉秀,內心揣測著天子雖一定就忘了邱婕妤一事,但隻怕也是恍惚了,便模糊生了些兔死狐悲之感。
她心中輕歎一聲:罷了,想必這是她射中的定命。想著,便閉上了眼睛。
蕭清婉奉養著贏烈睡下了,還是拿了團扇為他打扇,見著贏烈睡熟,就將扇子擱在了一邊,坐著建議呆來。
蕭清婉悄悄一笑,低頭吃茶。但聽贏烈又道:“按著宮例,你母親可每月入宮一次看望,有甚麼事也可傳喚出去。你如馳念家人,便自管拿了你宮裡的腰牌,打發人去內侍省說一聲,接你母親進宮就是。順帶著,你姐姐也能見上一麵。”蕭清婉先是謝過皇上恩情,繼而似偶然道:“不必和貴妃姐姐說麼?臣妾聽聞六宮事件都是貴妃姐姐在打理,若不先奉告,怕是要給姐姐添費事呢。”贏烈沉吟道:“貴妃……紅藥不過是因之前宮裡並冇主事的人,她入宮早凡事兒曉得的多些,又是宮裡位份最高的,才讓她臨時先管著。現在既然你來了,六宮便已有仆人,這些事兒漸漸的也得交到你手裡,纔是名正言順。朕不過是想著你纔出去,人生地不熟的,就冇發話。但你是中宮,你要做甚麼,何必還要先令她曉得?消停上兩月,你諸般熟諳了,就都管起來罷,屆時叫貴妃從旁幫手也就是了。”說著,抿了一口茶,又道:“你姐姐也是個聰明聰明的,悟性也高,又是妃子的位份,若能幫你摒擋後宮,是最好不過。”蕭清婉笑道:“臣妾自當留意習學,有不明白的,自會去問貴妃姐姐的。”
兩人說了一會兒的話,贏烈是按例要午休的,蕭清婉便進了暖閣,鋪床展被,又親手為他寬衣解帶。待寬去了外袍,贏烈就拉著她的手,要往床上帶,跟來奉養的青鶯見此景象忙躬身退了出去,將門也帶上了。蕭清婉紅著臉道:“哪有彼蒼白日,就做這個事情的事理呢?今後的日子,多如柳葉兒,皇上何必急在一時。還是放心歇了午覺,下午不是還要去書房議事麼?”贏烈這才放了手,莞爾道:“還是朕心急了,也罷,就等著早晨你侍寢罷。”說畢,便瞧著蕭清婉,見她麵紅過耳,豔若明霞,心頭更加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