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拍打窗欞，薑懷虞俄然掀翻香爐。滾燙的香灰裡顯出張泛黃婚書，火漆印竟是前朝玉璽：“本來郡主與西涼質子另有這段淵源。“她染血的指尖點上女子頸側，“這易容麪皮下的蠱毒斑，倒是比苗疆聖女還素淨三分。“

衛奉暉瞳孔驟縮——紗帳後抱琴而出的女子眉眼如畫，額間硃砂痣卻泛著詭異的青黑。紫嫣郡主蔥白指尖劃過琴絃，殷紅血珠墜在焦尾琴上：“少將軍可還記得，三年前上元夜太液池畔的螢火蟲？“

“刑部死牢的獄匙？“薑懷虞的丹蔻劃過鑰匙齒痕，“三日前劫獄的北狄死士，身上帶著一樣的。“她俄然輕笑，“老太君可知那死士臨終前，喊著虞女人的閨名？“

衛奉暉話音未落，晁老太君手中的佛珠俄然繃斷，南海珊瑚珠滾過青玉磚，正停在薑懷虞孔雀藍的裙裾邊。窗外驚雷劈開暮色，映得青年將軍鎖骨處的舊疤泛著青紫。

假嬤嬤七竅流血，枯爪抓向衛奉暉：“晁家要的是衛國公府兵權......貴妃娘娘用巫蠱換了嬰孩......真正的嫡子被扔進......“

晁老太君的鳩杖俄然碎裂，毒粉直撲薑懷虞麵門：“夫人當真要撕破臉？“枯爪抓向婚書刹時，衛奉暉的佩劍已穿透她袖袋，帶出枚青銅鑰匙。

晁老太君俄然癲笑，佛珠儘數崩裂：“衛國公夫人公然眼毒，隻是...“她猛地扯開郡主衣袖，臂上守宮砂竟化作毒蠍形狀，“這同心蠱見血封喉，少將軍方纔飲的茶...“

簷角銅鈴碎成齏粉時，禁軍鐵甲聲已圍住府邸。紫嫣郡主俄然嘔出黑血，跌碎的玉鐲裡滾出粒孔雀膽。衛奉暉玄鐵劍橫在母親與老太君之間，劍身映出窗外閒逛的明黃傘蓋——那上麵繡著的五爪金龍，正與他懷中虎符紋路重合。

晁老太君踉蹌後退，撞翻博古架。數十卷軍機圖滾落，每張邊角都蓋著貴妃鳳印。薑懷虞的丹蔻劃過圖紙：“當年老太君送來的賀禮，夾層裡可藏著好東西。“

珠簾驟響，小丫環捧著鎏金托盤跌進門來。薑懷虞廣袖拂過琉璃盞，忽地捏住丫環腕間翡翠鐲：“這鐲芯的硃砂紋，倒是與紫嫣郡主及笄時戴的那對...“她指尖發力，玉鐲回聲而裂，掉出半枚刻著“晁“字的青銅鑰匙。

“你當她是流民孤女？“薑懷虞扯開他衣衿，狼神刺青在燭火下泛著靛藍幽光，“這北狄巫師的刺符，遇見王族血脈纔會顯色。“她俄然將血燕盞潑向婚書，狼頭印遇血竟化作鳳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