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奉暉驀地昂首，箭袖掃落茶盞：“老太君慎言！“碎瓷片劃過他脖頸，血珠濺在薑懷虞裙襬的翟鳥紋上，“虞女人是、是雲州流民......“

薑懷虞的丹蔻俄然掐斷金絲楠木簪：“好人家的女人會帶著北狄巫蠱娃娃？“斷簪尖頭挑起塊染血的布帛，“這鴛鴦繡帕的針腳，跟貴妃賞你的荷包倒是同源。“

……

晁老太君俄然癲笑，佛珠儘數崩裂：“衛國公夫人公然眼毒，隻是...“她猛地扯開郡主衣袖，臂上守宮砂竟化作毒蠍形狀，“這同心蠱見血封喉，少將軍方纔飲的茶...“

“本來護國公府的傳家鑰，竟藏在個灑掃婢子身上。“衛奉暉劍尖挑起鑰匙，陰刻紋路正與他懷中半枚虎符嚴絲合縫。晁老太君褶皺的麪皮俄然抽搐，紫檀鳩杖裂開暗格，淬毒的銀針直射青年咽喉。

暴雨拍打窗欞，薑懷虞俄然掀翻香爐。滾燙的香灰裡顯出張泛黃婚書，火漆印竟是前朝玉璽：“本來郡主與西涼質子另有這段淵源。“她染血的指尖點上女子頸側，“這易容麪皮下的蠱毒斑，倒是比苗疆聖女還素淨三分。“

“刑部死牢的獄匙？“薑懷虞的丹蔻劃過鑰匙齒痕，“三日前劫獄的北狄死士，身上帶著一樣的。“她俄然輕笑，“老太君可知那死士臨終前，喊著虞女人的閨名？“

……

驚雷劈開房梁，衛奉暉俄然跪地乾嘔。暗門中走出的青年扶住他肩膀，掌心狼神刺青泛著金光：“兄長，雁門關外三千巫蠱屍坑，埋的都是你我如許的'棋子'。“

薑懷虞撫摩著焦黑臂骨：“明日早朝，該讓晁貴妃看看，她親身調教的狼崽子是如何反咬的。“

“他纔是你父帥的嫡子！“薑懷虞俄然將藥丸塞進假嬤嬤口中，“這十年'牽機引'的毒性，夠讓你說實話了吧？“

驚雷劈開雨幕，衛奉暉踉蹌撞上博古架。鎏金匣子摔裂，滾出張泛黃的婚書——“衛氏奉暉聘虞氏女“的字樣下，鮮明蓋著北狄王庭的狼頭印。

“你當她是流民孤女？“薑懷虞扯開他衣衿，狼神刺青在燭火下泛著靛藍幽光，“這北狄巫師的刺符，遇見王族血脈纔會顯色。“她俄然將血燕盞潑向婚書，狼頭印遇血竟化作鳳紋。

話未竟，窗外射入三支淬毒弩箭。衛奉暉揮劍格擋，卻見薑懷虞廣袖中飛出十二枚金針，儘數釘入假嬤嬤要穴。

衛奉暉的劍尖不住顫抖：“不成能！虞兒她......“

“紫嫣郡主？“薑懷虞指尖撫過案上密信，火漆印鮮明是冷宮才用的白蠟，“三年前溺斃在太液池的那位？“她俄然輕笑，金鑲玉護甲挑起兒子腰間香囊，“這金絲銀線的針腳，倒像是掖庭罪奴的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