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多慮了。
“本宮莫非要坐以待斃?”她冷冷瞧著底下跪著的人,“彆忘了,你兄長和子侄一家還在本宮手裡,彆想著動心機去陛上麵前胡言亂語。”
“啊!”皇後失聲尖叫起來。
一邊的嬤嬤瞧了忙撫了撫她的背,“娘娘息怒,現在恰是關頭期間,切不成氣壞了身子,不然不是給未央宮那起子小人鑽空子。”
可滴水也能穿石,幾千個日夜奠定了他們之間的母子之情。
她要見天子,哪怕在最後一刻,也該是她陪在他身邊纔是。
皇後抱著頭,滿眼滿是楊淑七竅流血,死不瞑目標瞳孔。
她如何就死了!
天子隻是病倒,還冇到薨逝的境地,如何敢這麼說?
無人應對。
“娘娘,娘娘您如何了?”
“疇前若不是因著太子,他何曾在月朔十五主動來過這,謝貴妃這位置一向坐的比我這個皇後風景很多。”
皇後襬了擺手,有些怠倦地靠在鳳坐上,椅凳冰冷,她的神思卻一點比一點復甦。
號令下了後,楊淑冇有久留,路上一向思忖回府要如何同謝景堯解釋,卻越想越忍不住心煩。
錦簾被風吹開一角,女子抬手掀起,俄然,銀光突然一閃,刀鋒掃過期,銀色的鐵麵映出車裡人突然收縮的瞳孔。
畢竟明麵上,她是謝貴妃的長嫂。
她蹙了蹙眉,心慌之感像是一雙手揪著心,酸脹發麻。
一刻,兩刻,有聲音再度響起,“王妃,都處理了。”
“當年將那孽子尋回京中,為的就是本日大業不是麼?本宮成心與西涼和談,讓西涼皇後助我一臂之力。”
嬤嬤心慌地勸道:“娘娘語出慎重……”
沈鈺勾了勾唇,“作為穆王府的準兒媳,送將來婆母一程也不是甚麼希奇事。”
皇後在建章宮吃了閉門羹一事很快傳遍,長秋宮內,茶盞被掃落一地。
“轟——”
隻一目,皇後刹時坐了起來。
“你們是想造反!?”皇後厲聲喝道:“羽林軍安在?”
“籌辦一下,將你那小兒子送到西郊彆院。”
“本宮要安寢。”
天氣沉沉,似是要落下一場大雨,周邊的商店早已收攤,木門關的整整齊齊,街道莫名添了幾分寥落冷僻。
女人纖細的指尖正沁著鮮紅色的血,而這血的絕頂,在她頭頂。
晉元太子昏倒後,她便日日守著,連後宮之事都鮮少過問,直到近些光陰,裴行遠病發,裴序監國後,濃厚的危急感纔開端四伏而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