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姑父先我一步寫出答案，我本想衝他撒個嬌，讓他把燈讓給我，大不了我多給他點銀子嘛。”

薑明蕙舒暢得眯起眼睛，像一隻慵懶華貴的長毛貓，哪怕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三十多少的人了，還是披髮著驚心動魄的成熟魅力。

“你阿孃是個好人，但她也就是運氣好，早早嫁與你父親，兩小我恩愛了大半輩子，後院乾清乾淨，這是多少女子做夢都盼不來的功德。凡是換個糟心的人家，她這本性子啊，早就被吃得不剩骨頭了。”

薑穗寧緩過神來，衝薑明蕙豎起大拇指。

“姑母。”她站在薑明蕙身後，殷勤地拿著美人錘，替她敲肩膀，“給我講講您和姑父的故事唄。”

從薑逸院子出來，薑穗寧又去找薑明蕙。

從未分開。

但就是這個大孝子，最後頂著母親和孃家的兩重壓力，也要娶她。

薑穗寧冇見過她姑父裴南亭，隻是聽薑母說過姑父長得斯文漂亮。並且他並非裴家嫡派，隻是旁支，但家裡也有祖上傳下的百畝田莊，倒是也不缺銀錢花用。

可旋即她又想到，姑父已顛季世三年了。

男人或許喜好和順小意的女人，但也隻是他們感覺喜好罷了，他們向來不在乎女人在後宅的死活。

彼蒼啊，姑母標緻得連她這個女人都要心動了，姑父竟然冇看上她？！

她謹慎翼翼地問：“您現在還會想起姑父嗎？”

甚麼品德禮教，甚麼三從四德，最後都成了套在她脖子上的繩索，一圈又一圈纏緊，毀掉了名為“薑穗寧”的靈魂。

薑穗寧哇了一聲，催著姑母往下講：“厥後呢，厥後他把燈讓給您了嗎？不對……他一個大男人要白兔燈做甚麼？”

“他一向都在我內心。”

薑明蕙享用著侄女的貢獻，口風卻很嚴，擺了擺手，“小孩子探聽這些做甚麼？”

隻聽薑明蕙又道：“我也不在乎內裡的人如何說，乃至你姑父的表妹還來找過我，哭著求我把表哥還給她呢。可我憑甚麼要還？我看上的人，那就隻能是我的。她又憑甚麼把南亭當作她的，是簽了賣身契嗎？”

薑明蕙抬高聲音，彷彿背後說大嫂好話另有點心虛，“寧兒，你可不準告發啊，我跟你阿孃豪情好著呢，也隻要她如許的好脾氣，才情願寵著我如許的小姑子，我內心都稀有。”

她懶洋洋地開口：“是我先看中你姑父的，他當時還瞧不上我呢。”

薑明蕙瞪了她一眼，“冇大冇小，那是你姑父。”

“我都嫁過一次人了，如何還是小孩子？”薑穗寧不平氣地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