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薑穗寧這類不懂戲的人都能看出不同，何況是台下那些追著喬蓮生而來的死忠票友呢？

就看到喬蓮生呆呆地站在原地，身上月紅色的長衫染了好大一團血跡。

喬蓮生看了她一眼，客氣地扯了下唇角，“多謝蜜斯體貼，鄙人還靠著嗓子用飯呢，必然好好保養，早日登台。”

雙喜班，喬蓮生，小梅花，鳳翹……

薑穗寧聳聳肩膀，“技不如人嘛，也普通，再磨幾年就好了。”

喬蓮生白著臉望向班主，啞著嗓子緩緩開口：“鳳翹……喝了本來給我煮的茶。”

“大師哥，我……”

“師妹！”

薑穗寧點點頭，“本來是跟暢音閣簽了契書啊。”

喬蓮生本就身形柔弱，被小梅花掐得脖子上勒出一圈紅痕，弓著腰，咳嗽得更短長了，恨不得要把肺都吐出來。

鳳翹模糊聽到二人對話，震驚地瞪大眼睛。

哪怕薑穗寧打扮貴氣，長得標緻，在他眼裡也冇甚麼分歧。

他每日在背景都能見到好幾個千方百計混出去的年青女人，隻為了跟他說幾句話的。

他嘴皮子都快說乾了，才勉強留住一些觀眾，但還是退了大部分的戲票，明天怕是要虧本兒了。

班主如遭雷劈，整小我震在原地。

薑穗寧已經讓小二去請暢音閣老闆了，正等著動靜呢，就聽到背景俄然傳來一聲淒厲的尖叫，一刹時將台上的二胡雲板都給壓了下去。

小梅花每唱一句，台下就有人肆無顧忌地喝倒彩，旁若無人地大聲攻訐，乃至另有讓他從速下台的。

鳳翹煩惱地咬了下嘴唇，手足無措地解釋：“我不是用心的，我就是想給大師哥送茶……”

說完她也不再多言，回身就走。

二人回到一樓大廳，台上的小梅花已經踩著碎步繞場開嗓，身材手勢都一板一眼，挑不出錯，但就是少了幾分喬蓮生那種渾然天成的意韻。

喬蓮生話還冇說完，又是一陣狠惡的咳嗽，他冒死用帕子捂住，一邊指了指桌角，表示小師妹鳳翹先放那兒就行了。

隻要能哄阿孃高興，她多花點銀子，從暢音閣手裡直接搶人不就完了？

又是一聲，喊出的內容直接讓薑穗寧神采一變，快步奔向背景。

何沅湘點頭附和，又補了一句：“趁便給……開業的日子也算上，多定幾場。”

“殺人了！！！”

接下來上的一個武生，一手長槍耍的虎虎生威，倒是重新提起了台下觀眾的興趣。

“感謝鳳翹，我……”

耳邊是小梅花絕望淒厲的呼喊，她卻充耳不聞，隻是望著喬蓮生的方向，艱钜地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