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站在這裡,而韓家人都跪著,等候抄家放逐的結局。
說完,她又看向賣力行刑的那名玄衣衛,挑了下眉,“打完了嗎?”
韓延青下認識地想要伸手抓住,彷彿如許就能抓住彆人生中最後一抹但願。
淡粉色的指甲修剪得整齊圓潤,在日光下泛著美好溫潤的光芒。指若削蔥根,膚似凝脂白,每一寸都完美得彷彿經心砥礪的藝術品,讓民氣生神馳。
平常女子嫁人,天然是以夫為天,夫為妻綱。
玄衣衛回過神來,點頭,“還差三十杖。”
“奉旨休夫?”
向來隻要男人休妻,哪有女子休夫的?
他已接受了幾十杖,五臟六腑都如同被火灼燒普通熾烈痛苦,麵前的統統彷彿都蒙上了一層血霧,昏黃看不逼真。
她回身,快步走回韓延青麵前,握緊了拳頭。
她胸口俄然湧上了一股氣憤的,不吐不快的情感,是她積累了兩輩子的痛苦和痛恨。
越看,她臉上的神采就更加震驚,最背工一抖,聖旨不謹慎落在地上,剛好攤開在韓延青麵前。
“改?你覺得你是至心悔過嗎?我看你是不得不改吧!”
“是誰新婚三月未曾踏入正院半步,卻一個接一個地抬姨娘,納美人,弄一屋子的鶯鶯燕燕?”
“我到底那裡對不起你,你要如許害我,害我百口?!”
前一聲質疑來自韓邦,後一聲詰責來自陸錦瑤。
“是誰擅改族譜,硬生生給我換了個夫君,用兼祧的名義諱飾二女婢一夫的醜聞?”
薑穗寧眨了眨眼,俄然笑出了聲。
“你問你那裡對不起我……你那裡對得起我!”
本來順康帝對她的各種優容與另眼相待,都是因為把對愛女瑰月公主的寵嬖和思念,依托到了她身上。
——當初在三清觀,薑穗寧從商渡手中拿到這份聖旨時,也有過近似的動機。
順康帝冇能親目睹到瑰月公主結婚生子,已經是冇法彌補的遺憾。而與她麵貌氣質有幾分神似的薑穗寧一呈現,他天然無可製止地操起了老父親的心。
俄然,他的視野裡呈現了一隻纖纖玉手。
她冇哭,她一滴眼淚都不會落到韓家的地上!
不但是他們倆,院子裡跪著的統統韓家人,都被薑穗寧這輕飄飄說出的四個字給砸暈了。
韓延青被她的聲聲詰責壓得抬不開端,好半晌才擠出一句:“我已經向你道過歉了,那都是我之前做的錯事,我承諾你就必然會改,你為甚麼不能再給我一次機遇?為甚麼非要把事情做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