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延青，你，你們韓家，都欠我一條命！”

“我到底那裡對不起你，你要如許害我，害我百口？！”

薑穗寧毫不客氣地嗤笑一聲，“如果淩雪的身份冇有暴光，如果序哥兒還活著，如果你……冇有變成寺人，隻怕你還做著你們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再操縱我管野生兒子的好夢呢！”

薑穗寧本來不想哭的，她自重生以來步步運營，謹慎算計，為的就是這一天。

薑穗寧回身就要分開，身後響起韓延青撕心裂肺的呼喊。

“是誰擅改族譜，硬生生給我換了個夫君，用兼祧的名義諱飾二女婢一夫的醜聞？”

“奉旨休夫！”

“那還等甚麼，快打啊。早點打完，也好讓他們快點搬出去不是？”

每一個都像一柄大錘，自他的四肢百骸狠狠碾過。

——當初在三清觀，薑穗寧從商渡手中拿到這份聖旨時，也有過近似的動機。

玄衣衛回過神來，點頭，“還差三十杖。”

“你問你那裡對不起我……你那裡對得起我！”

她胸口俄然湧上了一股氣憤的，不吐不快的情感，是她積累了兩輩子的痛苦和痛恨。

滿院子鴉雀無聲，隻剩薑穗寧一聲比一聲高的詰責，到最後幾近淒厲，彷彿杜鵑啼血。

陸錦瑤打動地搶過聖旨，瞪大眼睛，一字一頓地讀出內容。

薑穗寧緩緩站起家，衝著院內呆若木雞的韓家人輕柔一笑。

可為甚麼，為甚麼她彷彿節製不住本身了。

她乃至都思疑過，是不是商渡給順康帝灌了甚麼迷魂湯，不然如何會有如許一道聖旨？

可顛末昨夜梁公公提點她的那番話，薑穗寧才明白了。

“我就在這裡，提早祝各位，放逐順利了？”

他已接受了幾十杖，五臟六腑都如同被火灼燒普通熾烈痛苦，麵前的統統彷彿都蒙上了一層血霧，昏黃看不逼真。

前一聲質疑來自韓邦，後一聲詰責來自陸錦瑤。

薑穗寧眨了眨眼，俄然笑出了聲。

“是誰妄圖我薑家銀錢，佈局算計我人前落水失了名節？”

“……谘爾有女薑氏，終溫且惠，淑慎其身。珩璜有則，毓質鐘靈。然其夫韓氏劣跡不堪，猱奸成性，寵妾滅妻，穢亂倫常，實非良配。今特準薑氏休夫還家，自行婚嫁，再覓佳婿，白首同渡。”①

韓延青被她的聲聲詰責壓得抬不開端，好半晌才擠出一句：“我已經向你道過歉了，那都是我之前做的錯事，我承諾你就必然會改，你為甚麼不能再給我一次機遇？為甚麼非要把事情做絕？”

再加上薑穗寧本人又實在出眾，她在算學一道的成就乃至遠超很多朝中大臣。又有薑逸這麼一個為大周尋來吉祥，氣度不凡的兄長，甘心冒著風險為順康帝前去江南調查常平倉虧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