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點頭，“說是老爺上個月就叮嚀下去了，暫緩賣糧，並在各地多量收買往年陳糧，另有穀糠、米糠、豆類等。”

薑穗寧微挑眉梢，摸索著問：“六皇子不是剛被陛下怒斥過嗎，他還能歡暢得起來？”

薑穗寧鬆了口氣，喃喃道：“都說糠不下嚥，比及百姓食不充饑，隻能啃樹皮，衝觀音土的時候，這些就是能拯救的好東西了。”

薑家向來不賺這類昧知己的錢。

另有一件奇特的事兒：六皇子固然被勒令閉門思過，但他的翅膀還未散去，這幾日和太子麾下的官員你來我往，相互彈劾，爭鬥之勢幾近要擺在明麵上了。

彩秀合上窗子，盯她的眼神彷彿在防賊。

薑穗寧聽得當真，時不時再連絡宿世的見聞，胡編亂造幾條建議，竟真的讓韓延青越來越受六皇子信賴了。

自從韓老夫人在他麵前被淩雪害死，他就冇有一早晨是不做惡夢的。

薑穗寧委宛勸道：“三爺，我如果過了病氣給你，遲誤你給六皇子辦事那就不好了。現在你的前程纔是最緊急的，至於彆的，來日方長，你說對不對？”

“蜜斯，你看？”

韓延青被迷得暈乎乎，站起來講：“好，那你好好養病，我回書房……”

她怕過了寒氣給薑穗寧，先站在一旁緩了緩，彩秀又遞給她熱帕子，擦了手和臉，這才走到床邊，哈腰輕聲道：“米鋪傳回動靜，因為連日暴雨，中原和江南各地的糧價都比往年漲了三成。”

薑穗寧翻開車簾，驚奇地向外看去：“前麵出甚麼事了？”

房裡點起了燈，在角落裡閃著幽黃的光。

薑穗寧有些明白，為甚麼韓延青說六皇子比來表情很好了。

如何男人都是小頭安排大頭嗎？小頭冇了，大頭也不頂用了？

薑穗寧隻好乖乖縮回被窩裡，斜靠在床頭髮楞。

薑穗寧打了個哈欠，“隨便吧，歸正我也不要了。”

入了秋，氣候一天比一天涼了。

今晚必然也不會再做惡夢了。

序哥兒活著，母親活著，淩雪的出身也冇有被暴光，他們一家子還能安安穩穩地過日子……

正想著，青鸞進了屋，髮梢上還帶著幾滴潮濕的雨絲。

“哦。”韓延青有些訕訕，想了想又後退了幾步，坐在了窗下的小榻上。

“我是她夫君，我憑甚麼不能出來？”

青鸞聽她話裡透出的口風，摸索問：“蜜斯籌算讓家裡囤糧倒賣，比及澇災嚴峻時賺上一筆？”

東拉西扯了半天，韓延青期呐呐艾地提出，“我明天還能在你這兒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