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長已是耄耋之年,鬚髮皆白,臉上的褶子耷拉了好幾層,眼睛都睜不開了,但腦筋卻還很清楚,說話慢悠悠的。
三叔爺的手微微顫抖,一臉聞所未聞的神情,連連點頭,“混鬨,這不是亂套了嗎?”
三叔爺寫完,氣咻咻地丟了筆,回身就走。
韓延柏麪皮緊繃,他外放多年,在都城中並無房產,再說侯府還未分炊,也不成以擅自置產。
小柱子委曲地捧首,“三叔爺,我冇說錯啊,這些都是侯爺親口交代的……”
這平遠侯府是如何了,兒子不要了,連兒媳婦也要換一個?
韓昭反應過來,對她點點頭,緩慢今後院跑去。
“三弟妹,我又欠你一份情麵。”他衝薑穗寧拱了拱手,“今後你如有需求,我必然粉身碎骨,儘力酬謝。”
迎兒是他的二女兒,生母是白氏的陪嫁丫環,當初也是白氏做主抬她為姨孃的,她對白氏很忠心,想必也會好好照看念兒和盼兒兩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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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穗寧有很多話想說,最後卻隻化作了一聲感喟。
韓延柏舌尖苦澀,艱聲道:“我明白,我都明白,這段時候多虧了昭昭幫手,等我離京外放後,我會讓迎兒的生母籌劃後宅,我……”
盼兒聽了這話不但冇有歡暢,反而小臉皺起,小聲說:“但是我們搬走了,母親就不認得回家的路了呀……”
她緊緊摟著韓昭的脖子,奶聲奶氣地問:“大伯母為甚麼要趕我們走,這裡不是我家了嗎?”
三叔爺隻感覺嘴裡叼的菸袋都冇滋味了,冇好氣的道:“我看你們侯府乾脆本身另立一本族譜算了,想如何改就如何改!”
他又跟三叔爺說,讓他把mm韓昭的名字也落在本身中間。
王氏扶著肚子,對勁洋洋地站在一旁,伸手一劃拉,“父親說了,你已經不是侯府二爺,就從速帶著東西搬出去,彆占了侯府的院子不肯走。”
薑穗寧深吸了一口氣,對韓延柏說:“二哥,你先帶著幾個小侄女去棋盤街南三衚衕,我家在那邊有座空宅子,你的調令就快下來了,這幾天就在那邊暫住著,不必再賃房了。”
圍觀族人紛繁向她投來憐憫的目光。
她目光落在韓昭身上,神情更加輕視,“另有你,天生就是個村姑的命,當不起侯府的令媛蜜斯……”
韓延柏找到韓郊的牌位,端端方正叩了三個頭。
三叔爺無可何如,隻好翻開族譜,將韓延柏的名字從侯府這一脈劃掉,又寫到了另一支斷了香火的嫡派上麵。
薑穗寧之前一向和韓昭站在角落裡,見狀走上前,將韓延青要兼祧的事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