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著那孩子的小手,問道:“你是哪家的天孫?”
衷兒也愣了,轉眸望著我,又看了看那孩子,說不出話來。
她避開了我的目光。
我們之間不過幾尺之遙,可中間卻隔了一個司馬遹。他的目光遊移地落在司馬遹臉上,我不得不承認,這個粉雕玉琢的小人兒同衷兒疇前的年幼模樣幾近是一個模型刻出來的。隻是我起先覺得他是哪一名諸侯王的孩子,同衷兒長得像卻也不奇特。
天子道:“遹兒,還不快拜見你父王?”
衷兒是個實心眼的孩子,到了殿內還是愣愣地握著我的手,我便扯了他一下,低聲道:“衷兒,存候。”
衷兒點頭:“歡樂。”
我轉眼望著他。
我忙疾步走到殿中,下拜道:“妾身不敢。隻是東宮的端方是祖宗的端方,妾身執祖宗家法辦事,不敢有涓滴差池。還請陛下恕罪。”
他著意點了我一下,似笑非笑地問:“太子妃可有貳言?”
衷兒拉著我的手,笑嘻嘻地去找他那些侄子玩兒去了。本日諸多皇孫皆在席上,他們常日裡最願同衷兒玩耍,想來也是因為衷兒心智同他們相差無幾,才氣玩到一處去。
我笑了一下,垂首道:“妾身不敢。天然將天孫視如己出。”
一盆冰水兜頭澆下,我的牙咬得咯吱咯吱地想,內心頭彷彿是百爪撓心,又彷彿是滿滿的肝火要壓不住地噴薄而出,恨不能衝上去咬斷她的脖子。
天子望向此處,點著衷兒:“正度,這是你的兒子。”
我循聲猛地抬眼望去,是了,絕錯不了,那站在我麵前幾尺遠的處所的人,恰是阿誰讓我恨之入骨的謝玖!
司馬遹正了神采,小手拉著我,將我按坐下去,慎重地對著我同衷兒一道拜下去:“兒臣司馬遹,拜見父王,拜見母妃。”
我拍了拍衷兒的手,輕笑道:“殿下,今後府裡頭又有人陪殿下玩兒了,殿下歡樂麼?”
我冇法像疼衷兒一樣疼他。
衷兒握不住我的手,便非常沉淪似的牽著我的衣角,惹得皇後笑道:“瞧瞧這小伉儷兩小我,孩子都有了,還這麼膩乎。”
我被他如此一說,內心也不由有些飄飄然,便笑著拉過這個粉雕玉琢的小人兒,問道:“如許聰明的孩子,是誰家的?”
席間一個未曾見過的小童,三四歲擺佈,粉圓珠玉似的,格外埠清透敬愛,提及話來也是妙語連珠,直逗的天子皇後同諸位諸侯王前仰後合,笑的不成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