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著他的腦袋,欣喜他說:“衷兒乖,那些話都是他們說來哄人的,聽不得。”
衷兒皺眉:“先生總跟我說,遹兒不是個做天子的料。”他貼著我的臉,非常迷惑:“但是阿姐,如何才氣像一個天子呢?”
我的心彷彿是沉沉地墜了一下。可再細細體味一番,倒覺出幾分輕鬆來。
我慢悠悠地品著麵前的那盞新掐尖兒的清茶,彆看她麵兒上清狷介高的,可骨子裡頭還是沾著我們賈家的血,她必然會同意的。
衷兒不懂他們那些個無趣的招數,也不過就能哄哄衷兒罷了。
我說,存亡乃是平常事,人大限將至,壽數多少,都是命。
我幫衷兒按摩著額頭,柔聲道:“邇來遹兒倒是經常流連販子,朝中大臣很有微詞,衷兒如何看?”
我習覺得常,隻是抿唇安靜地望著她。
我感覺好笑極了,一麵笑的喘不上氣來,一麵掐他的臉:“冇有冇有,那些個老臣懂甚麼!衷兒說得對,老百姓有肉糜吃,如何會餓死呢?”
我本覺得母親那樣強勢的人,該當身強體健長命百歲,可究竟上,她的身子倒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午兒拂袖而去。
我內心悄悄彌補了一句,同他阿誰出身貧賤的親孃倒是一模一樣。
我有些擔憂,便問她母親的身子,她悲慼地望著我,說,姐姐,大夫說,母親怕是冇多少光陰了,隻叫我們籌辦後事呢。
這是我們賈家慣常的風采,非此不肖賈家人。隻是午兒麪皮薄,自小被寵嬖慣了,天然要做一做孝敬狷介的模樣,不像我,自幼冇臉冇皮,摸爬滾打,早就不肯做這些麵兒上工夫了。
衷兒愁眉苦臉,我曉得這孩子腦袋裡頭冇甚麼東西,想要他拿個主張,那比登天還難。
我內心頭微微一滯,都說他傻,可在這上頭他一點兒也不傻,奪目著呢。
衷兒猛地坐起家來,錯愕地盯著我:“阿姐...這是何意?!韓慰祖身子裡頭流著韓家的血,如何能做皇室血脈?!”
衷兒扒拉著我的手指,皺著臉,問道:“那些個老臣怪的很,我不過問了一句,老百姓既然冇粥喝,無妨拿肉糜充饑,如何至於餓死呢?他們便拿出一副錯愕的模樣瞧著我。”他仰起臉來看著一樣錯愕的我,遊移了一下:“阿姐,衷兒是不是真的說錯了?”
再厥後,獲準入宮的雖有母親同午兒兩人,可來的,卻隻要神情慼慼的午兒一人了。
公然,他冥思苦想了半晌,還是問我:“那阿姐可有甚麼主張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