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幽蘭館[第1頁/共4頁]

“就是他們嗎？”紅袖一手叉著腰，一手指著人。

“銀子呢！把銀子還給你爺爺，那胭脂酒我不要了。”洪麻子一臉的惡相，身後跟的兩個小兄弟也擠了過來，一左一右將吳茱兒圍住了，一人去拽她的驢子，一人去翻她的箱籠。

吳茱兒被那洪麻子薅住了衣領，聽他張口誣賴，心下格登一聲，便知她是趕上了此地的地痞惡棍。這類欺詐外村夫的伎倆她不是冇見過，先尋個由頭說你欠了他的銀錢，將你拖住了，再伸手討要，如果不給他，便要搶你身上的東西抵債，的確是活匪賊普通。恰好這些地頭蛇，官府都懶得管，底子冇處尋理。

“但是月娘這會兒不在館內啊，”紅袖撅了撅嘴巴，“來了一名高朋，夫人帶著她們乘船遊河去了。哼，就留了我看家，好冇意義。”

且說吳茱兒牽著驢子從北裡院門口顛末，身後幾個惡棍聞見街上飄的脂粉香氣，用力兒吸了兩下鼻子，神情鄙陋，洪麻子朝兩個小兄弟擠眼睛，掉隊兩步低聲道：“待會兒拿著銀子，哥幾個好去吃花酒，尋個粉頭樂嗬樂嗬。”

進門是一麵照壁，奇特是門口連個迎客都**都不見，轉過彎就進了大廳，地上滿滿鋪著猩紅的地毯，寥寥幾個閒客坐在角落喝酒，北裡內隻要一名琴娘正在撥弄箜篌，聊勝於無。

“哈哈哈，”紅袖轉怒為笑，捧著肚子，拍拍吳茱兒肩膀，“小貨郎，好樣的。”

吳茱兒原地打了個滾兒，躲開了他的狗爪子，翻身爬起來，忍著一腔肝火，同他低聲下氣道：“你們莫搶我的東西，我還你二兩銀子就是。”

“老兄，”她硬是擠出笑容，“我身上那裡有二兩銀子啊，與你打個籌議，我這裡剛得了兩百文錢，先給你墊上，等我把貨賣一賣，再給你補上，你看行不可。”

“呸！”洪麻子扭頭朝地上吐了一口濃痰，罵罵咧咧地說：“就是你這個小白臉錯不了，廢話少說，你還不還錢？”

洪麻子梗著脖子還嘴：“爺爺嘴臭不臭，你得嚐嚐才曉得，小蹄子，來和你爺爺嘬個嘴兒。”

“紅袖姐姐，”吳茱兒見著她熟諳的人，麵露憂色，趕緊申明來意：“我要找月娘，姐姐能不能幫我傳個話。”

待他們走遠，人群中不知誰嘟囔一句：“這個挨千刀的，遲早趕上硬茬子，狠狠經驗他一頓。”

洪麻子想想也對，便道：“那你把這頭毛驢和箱籠都留下，”又伸出拳頭照她臉上比劃了一下，威脅道：“你敢跑，等老子抓住你，就將你揍個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