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末,誠意郡王妃又產下了一名男嬰。冇過量久,東宮也傳出了太子妃有孕的喜信。這個動靜引來了各方猜議,太子大婚已有八年之久,又傳聞太子與太子妃一向分歧,本日俄然傳出孕信,確切有些可疑。雖說文武百官對這兩個喜信各懷心機,但禮節上哪邊都不敢怠慢。一時候往東宮和誠意郡王府道賀的人是絡繹不斷,吳青天然也不能例外。
姐弟兄妹之間相互請安後,吳青上前茂發熙郡王和郡王妃施禮。榮熙郡王隻略略點了點頭便轉過身,對二公主冷聲說道:“二妹,你可曉得為何你的母妃良妃娘娘十年來一向久病纏身,倍受蕭瑟?啟事就是她癡頑不堪,常常說這些癡言妄言,才使得父皇對她膩煩。你明天的舉止倒像極了你的母妃,如若不能改正,恐怕將來會步良妃娘孃的後塵。”
“二妹說了這麼多不渴嗎?要不要叫人給你沏一壺菊花茶來清清火。”這般清冷冷酷的話從遠處傳來,世人昂首去看,倒是四殿下榮熙郡王正負手立於湖邊一株柳樹下。
榮熙郡王頭戴青玉冠,著一身皂色錦袍,襯得麵龐愈發慘白凜冽,郡王妃則站在他的身後,笑容澹泊暖和。二人彷彿低聲說了句甚麼,便相攜著走了過來。
此時已是三月中,桃花將過花期,滿樹燦若雲霞的桃花隨風飄零,落在美人髮梢裙襬。此番美景不但是惠親王世子和慶國公看呆了,便是身為女子的吳青也看入了神。
郡王妃欲語還休,吳青則心中微震,不知該如何接話,二人便墮入沉默當中。很久,郡王妃低聲自嘲道:“看我,真是不會說話。在王府的時候,孟嬤嬤也經常說我不善察言觀色,老是言行不當觸怒郡王。自我們婚後,郡王便一向稱病不肯上朝,我常常勸他都隻作未聞。略說得急些,郡王便將本身關在書房裡不吃不喝,時候久了,我也隻好做罷。相處了一年,郡王和我說的話加起來怕不會超越一百句。”
這番話說完,在場之人無不錯愕,二公主更是漲紅了臉,痛哭流涕道:“四哥何故為了這個賤婢指責我的母妃,我外祖林家乃書香家世,世家大族,我母妃亦是知書識禮、嫻雅貞靜的大師閨秀。縱使她現在口不能言,身不能行,但也不能任因為你如許歪曲於她。”
吳青算是曉得了,本朝天子就愛這一掛清麗脫俗的美人,從麗昭儀到芙修儀,再到玉美人,一個賽一個地像仙女下凡。
二公主嗤笑道:“大姐的膽量也未免太小了,我卻不信,父皇再信重她還能超出我們?她一個宮婢出身的孤女,無權又無勢,便是受封郡候又如何,還不還是竄改不了她卑賤的血緣,還是要跪在我們腳下昂首稱臣。依我看,賤民就是賤民,本就不該以禮相待,給了他們一點好的神采,頓時就騎到我們頭上作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