氈簾一掀,隻見外頭坐騎上還架著個身穿錦袍的男人,頭腳軟綿綿耷拉著,衣服上血跡斑斑,也不知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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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晉王擔憂的還不止於此,所謂哀兵必敗,萬一綁架衛謙的行動冇法管束衛悠,反而觸怒了他,促使他來個大義滅親,結果不堪假想。再者衛謙如果死在兩軍陣前,衛悠便可憑此在小天子那邊記下大功一件了。
目送著士卒七手八腳將人抬走,晉王不覺微微皺起了眉頭:“念卿,你此行就是為了這個?你是想綁了他威脅衛悠退兵?”
“無恥小人!”衛謙憤而朝著沈思的方向啐了一口,“枉我家兄長還到處保護於你,不準我傷你分毫!有本領就兩軍陣前明刀明槍地來,使出這等惡毒狡計算甚麼豪傑豪傑!”
正說著話,帳外有人聲傳來:“啟稟王爺,火線一千五百裡加急奏報。”
沈思並未體味出晉王話裡的弦外之意,猶在沾沾自喜著:“可不,害我好找,之前我有猜到以他的性子能夠會將兵符隨身照顧,卻冇想到是藏在這麼一個埋冇的地點。”
見此景象,晉王眉頭垂垂鎖緊,心中已生出了幾分不好的預感:“另有何事?”
沈思舒暢地“哼”了一聲,抿嘴笑了。晉王偏過甚去看看他,小聲逗弄道:“你這野猴子,在笑些甚麼?”說著話本身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沈思越說越衝動,握著劍柄的手垂垂收緊,骨節捏得咯咯作響,終究,他按捺不住拔劍而出,一道寒光直襲衛謙頭頂上方半寸處,隻聽“噹啷”一聲,木樁被齊刷刷攔腰斬斷,骨碌碌滾落到了地上——連同衛謙的半截髮冠和一縷頭髮。
晉王學著沈思的語氣:“內心歡暢,天然是要笑的。”
晉王聽得明白,這清楚是沈小五的剖明之語,在沈思心目中他是高高在上萬中取一,其他人不過是流水的過客,芸芸眾生……如此想來倒實在讓人受用:“那此一行姓衛的‘秀才’可曾難為過你?”
不等晉王開口,沈思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葭州保衛金福祿現下如何?”
晉王定睛一看,沈思手中所持竟是朝廷變更兵馬用的兵符,他不由大驚:“此物你如何得來?”
晉王板著臉冒充不肯理睬沈思,隻拿眼角偷著向外瞄了去——沈思的神采稍顯有些怠倦,許是一起行得太急了,額頭、鬢角處滲著少量細汗,精力倒是不錯,舉手投足仍舊是阿誰利落蕭灑的豪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