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元夜沈思不甚入彀被人綁走以後,晉王一向心不足悸,便是晉陽城本身的地盤上也冇體例完整放心。現在那小猢猻又跑得冇了蹤跡,他怎能不急?當即拉過王妃詰問道:“阿姐,那名喚陳六道的是甚麼來源,你可派人細細查探過了?”
陳六道站得身姿筆挺,神采也是不卑不亢,見晉王望向本身,隻抬手抱了抱拳:“鄙人陳六道,見過晉王爺。”
走到門口,晉王負手站定目不斜視,侍衛極有眼色地躬身上前小扣了敲房門:“沈公子,公子,王爺來了。”
門扇大開,內裡暴露沈思錯愕的臉,他就站在門前,手還保持著要去開門的姿式。藉著飄忽不定的燭光,晉王發明他鬢髮狼藉,神采慘白,眼底似有尚未乾枯的淚跡。如此變態的沈思倒把晉王給驚住了,開門前那些個猜忌、抱怨、氣惱、不悅全都被拋去了九霄雲外,他三兩步走到沈思麵前扶住對方肩膀:“這是如何了,出了甚麼事?莫急,凡事有我。”
見沈思一味立在牆邊不肯回身,晉王走疇昔揉了揉他的頭髮:“彆怕,念卿,事在報酬,哪有甚麼必然。我晉原地界上有得是妙手名醫,靈丹靈藥,隻要傾儘儘力,不信保不住你哥哥一條命。”
正自感慨著,忽見被子裡頭微微動了一下,沈思飛奔到床前,焦心腸俯身問道:“三哥,你醒了嗎?看看我,我是小五!”
不出半晌工夫,侍從小跑著返來奏報:“稟王爺,沈公子自晚間出府後便一向未歸,去尋覓的侍衛也臨時還冇有動靜。”
晉王聽得明白,這是做哥哥的想和弟弟伶仃說說話。他雖不放心沈思單獨照顧病人,但也不好出麵禁止,隻得客氣兩句乖乖退出了門去。大半夜的,他也不放心將沈思一人留下,當即包下整座堆棧,本身住進了二層最好的那間。
沈思扁扁嘴:“衛守之他……並非成心暗害阿爹,他實是偶然之失,再說我也……”
沈執高低打量著弟弟,無聲地歎了口,衝晉王點頭道:“王爺千歲,時候不早了,多謝您親身過來探看,沈執病體沉屙,就不遠送了。”不等晉王答話,他又轉頭對陳六道說,“陳大哥,你也忙了一天,早些回房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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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抓起哥哥僅剩的一隻手,抵在額頭上悶悶唸叨:“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們,我對不起三哥,也對不起大哥、二哥和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