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弟弟眼睛直勾勾盯著牆角不動,沈執便知那小子有走神兒了。他用一條胳膊撐著床,詭計坐起家來。沈思見狀想要去扶,卻被晉王不動聲色地拉到了一邊。沈小五照顧人的程度他切身感受過,連他個身強體壯的安康人都受不住,更何況是殘損不堪的沈家三哥了。
王妃略顯歉意地抿抿嘴:“這……他隻說是念卿的舊識,遠道而來想見念卿一麵。聽胡總管說念卿不在府中,便隻留下張信箋就走了。我也深怕有人會對念卿倒黴,原籌算遣人跟著瞧瞧去的,可轉念一想,若他真是念卿的朋友,如許帶著狐疑去查人家實在過分失禮了些,是以也就作罷了。”
沈執高低打量著弟弟,無聲地歎了口,衝晉王點頭道:“王爺千歲,時候不早了,多謝您親身過來探看,沈執病體沉屙,就不遠送了。”不等晉王答話,他又轉頭對陳六道說,“陳大哥,你也忙了一天,早些回房安息吧。”
舉了半天不見動靜,迷惑地抬開端,卻見沈執正笑眯眯看著他:“小五啊,一小我流落在外這麼久,如何就冇半點長進呢。傻小子,我恐嚇你呢!三哥身殘手殘的,打不動你。”
晉王鳳目微挑,昂首瞄了一眼侍衛所言那間客房,房裡模糊亮著燈,隻是窗簾遮得嚴嚴實實,彷彿恐怕給人瞥見室內幕形普通。他如有所思地邁出兩步,在樓梯口又停下了,腳步踟躇著,終究定下心快速走了上去。
從小到大,不管他闖了多大的禍,哥哥們從不會過分苛責。被惹急了,也不過是手指團成圓環敲一記鑿栗在額頭上。哥哥們都是習武之人,手勁奇大,敲狠了便是一顆油光鋥亮的大紅包,要用手掌死命揉好久才氣消腫。小時候他覺得這是一種獎懲,長大了才知這裡頭埋冇著多少心疼與寵溺。以是垂垂地,他也養成了這類風俗。
正說著,不防備三哥脫手在他兩腿間輕抓了一下,就像在逗弄個穿戴開襠褲的小孩子一樣。他嚇得從速跳開,三哥卻笑得暢懷:“唉,長不大了,老是這幅模樣,今後可如何辦啊……”
晉王聽得明白,這是做哥哥的想和弟弟伶仃說說話。他雖不放心沈思單獨照顧病人,但也不好出麵禁止,隻得客氣兩句乖乖退出了門去。大半夜的,他也不放心將沈思一人留下,當即包下整座堆棧,本身住進了二層最好的那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