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曉得晉王是在安撫本身,勉強牽了牽嘴角:“找大夫的事,便交給你吧,這段時候我想多陪陪三哥。”望著被子底下缺失的一塊,他狠狠皺了皺眉,“三哥是沈家軍中最短長的神箭手,斷了一條胳膊,今後可如何射箭呢……”話說出口,又湧起更多酸楚,連“今後”都冇了,還射甚麼箭呢……
沈執握住弟弟的手:“小妹和妹夫……是不是也已經不在了?”
走到門口,晉王負手站定目不斜視,侍衛極有眼色地躬身上前小扣了敲房門:“沈公子,公子,王爺來了。”
不出半晌工夫,侍從小跑著返來奏報:“稟王爺,沈公子自晚間出府後便一向未歸,去尋覓的侍衛也臨時還冇有動靜。”
正自感慨著,忽見被子裡頭微微動了一下,沈思飛奔到床前,焦心腸俯身問道:“三哥,你醒了嗎?看看我,我是小五!”
見沈思一味低著頭沉默不語,他緩緩吐了口濁氣:“看來你是早就曉得了……那你為甚麼還要跟晉王那傢夥沆瀣一氣不清不楚?”
沈執遲緩眨動著眼睛,目光裡帶著淺含笑意,他用兩根手指在沈思額頭上敲了一記鑿栗,可實在冇有力量,那一下敲得很輕很輕,幾近冇有感受。饒是如許,已經充足安撫沈思了。
聞聲“自家人”三個字,沈執似笑非笑一對目光幽幽瞥向了弟弟。開初沈思還冇覺出甚麼不當,被哥哥瞪了半天,才後知後覺空中孔一紅,生硬解釋道:“是啊,晉王是我寄父,我們……都是自家人……”
陳六道萬冇想到高高在上的晉王會對本身如此客氣,倒有些不知所措了:“這……山野之人不懂禮數,還請王爺包涵。隻是此一番前來,是受人所托照顧三公子,旁的實在無瑕顧及。”
沈執高低打量著弟弟,無聲地歎了口,衝晉王點頭道:“王爺千歲,時候不早了,多謝您親身過來探看,沈執病體沉屙,就不遠送了。”不等晉王答話,他又轉頭對陳六道說,“陳大哥,你也忙了一天,早些回房安息吧。”
沈思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又怕氣到哥哥,從速跪在床前,回身四周去看,那裡找獲得甚麼鞭子,隻好將隨身佩劍雙手舉到三哥麵前:“冇有鞭子,要不然拿這個抽我吧,都是一樣的。”
晉王聽得明白,這是做哥哥的想和弟弟伶仃說說話。他雖不放心沈思單獨照顧病人,但也不好出麵禁止,隻得客氣兩句乖乖退出了門去。大半夜的,他也不放心將沈思一人留下,當即包下整座堆棧,本身住進了二層最好的那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