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肥頭大耳、臉泛油光的瘦子率先挑起話頭：“弟兄們弟兄們，跟你們說個奇怪事兒聽聽，哥幾個有誰曉得昨夜裡王爺帳裡兒產生了甚奇景？”

“油瘦子”一記白眼飛疇昔：“你懂個甚，那吃慣了山珍海味的主兒，經常也要換個小白菜解解膩歪嘛。”

詳細該做些甚麼，如何去做，天然不消郡主親身脫手了。那幾名賣力把守的小卒子馬上取了烙鐵過來，杵進炭火裡燒到通紅，將俘虜們上衣一扒，照著胸口就印了上去。

他這頭拉著沈思上首坐定，那頭緋紅郡主已照著辜卓子傳授的說辭開了腔：“爾等聽了，古往今來都是識時務者為豪傑，想活命的，就乖乖歸順了我晉軍，今後循規蹈矩、循分守己，天然能夠討個大好出息……”

侍衛們跟著晉王久了，深知主上脾氣，一事歸一事，說不究查便真的不再究查。待晉王扶著沈思坐定，侍衛們簡明扼要報告了追擊與墮馬的顛末，晉王邊聽邊不住點頭。講到沈思如何一箭將人頭射落，侍衛們都敬佩不已，有人誇獎道：“先時隻曉得公子箭法了得，本日一見，的確已臻化境，較於那百步穿楊的養由基猶可過之。”

沈思瞄了他一眼，不耐煩地擺擺手：“郡主金枝玉葉，天然有大把人庇護，莫非還缺你一個？彆忘了，你但是戴罪之身，鼓惑郡主那筆賬還記取呢，王爺隻是臨時不究查罷了，還不從速循分些！”

目睹沈思神采垂垂暗淡下來，晉王如鯁在喉。先是寧城一戰為了那人甘冒殺身之禍，又在睡夢中喊出那人名字，現在還為與那人有關的一件舊物而心境不寧，足見衛悠在沈思心中所占分量。常言道衣不如新，人不仍舊，若得少年樂相知，衰暮尚且思故交。

聞聽此言，晉王本欲伸進懷中去取石子的手又漸漸收了返來，他眯起眼睛冷靜諦視著沈思，波瀾不驚地建議道：“哦……本來如此。既是結拜信物，天然意義不凡。昨日沐浴時還見你戴著，想必是在河邊漫步時不慎丟失了吧。莫急，稍後本王多調些人馬去幫你找就是了。”

郡主急得原地團團打轉，指著幾名小丫頭訓道：“到底是哪個不要命惹出這等禍事？是碰翻了馬燈還是濺落了火星？不都說了要萬分謹慎嗎？你們……你們……”

沉默半晌，“小個子”老氣橫秋地感慨了起來：“唉，麻球煩呐，本來王爺心眼就冇用在兵戈上，這沈公子一來，還咋來對於顧名珍？你們也彆笑話我，我這條小命可丟不起，我是三代單傳，家裡另有個幾十歲的瞎子老孃冇人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