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水裡浸泡久了，他雙唇被燻蒸得粉嫩紅潤，笑起來嘴角彎彎翹著，現出一排整齊閃亮的小白牙，令人奪目不已。晉王幫著他擦乾了頭髮，中衣、貼裡、外衫一層一層套起來，腰帶係得不鬆不緊，最後悄悄將人攬到近前，鼻尖在他前額上蹭了蹭：“真香……”

晉王莞爾：“不管有冇有我，單憑沈小將軍揚鞭立馬、所向披靡的颯爽英姿，已然威風八麵了。宣正那黃口小兒自是千萬不及的。”說著話又歎了口氣，“做天子有甚麼好？既為天子，便須胸懷全部天下，再難明白人之喜樂。成日裡要修煉武功武功，要研討雄才大略，還要麵對無數艱钜棄取。管甚麼嫡親骨肉、師徒老友，哪怕是畢生所愛，為了權力十足都要捨棄，以是最後一個個都成了無父無母無妻無子的‘孤家寡人’了。”

玩味著沈思態度中的纖細竄改，晉王謹慎翼翼探聽道：“念卿，你……但是情願采取我了嗎？”

明顯早已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了，可沈思卻莫名感到有些嚴峻。他腦筋裡塞了雞毛般亂成一團，隻能木頭樣直挺挺躺著，手腳也不知該放在那邊，很快後背、掌心都冒了汗，黏糊糊光滑膩，好生難受。

晉王故作輕浮之態嬉笑道：“念卿啊，你可曉得*一刻值令媛的事理？”

“咦？看得你如何了？”晉王自是不會放過任何隻言片語。

回到寢帳，餐桌上已擺滿了各色酒菜，精雕細琢的珍羞好菜擺放在寶貴盤盞中，有涼有熱有葷有素，光是看看已教人食指大動。

侍從從速躬身答道：“回王爺話，幾位大人已在主帳等待多時了。”

晉王從背後握住沈思的肩膀，額頭抵在他濕漉漉的頸項上，喃喃低語道：“念卿，我這輩子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從冇悔怨過，可我感覺對不起你……對不起啊，念卿……”

八月八，蚊子嘴著花，骨氣一到，秋蟲也垂垂蟄藏了。河灘邊倒伏著枯黃的葦杆與帶露的衰草，依罕見幾朵不著名的黃白小花零散裝點在亂石間，幾步以外，甜睡著一條喧鬨的河道。四周冇有一絲風，靜得出奇。若不是氛圍中飄浮著淡淡的血腥味和馬尿騷味，他幾近就要健忘這裡正在產生著一場戰役了。

沈思本日表示得特彆靈巧，連夙來敬而遠之的寡淡湯水也來者不拒了，他將湯碗接在手中，喝藥似地一抬頭灌了下去，末端還獻寶般將空碗舉在晉王麵前晃了晃。

頃刻間帳內等候議事的將領，台階下值守的衛兵，跟從在晉王身後的整隊侍從，統統人都循名譽了過來。為了不使本身更加寬裕，沈思隻好緩慢站穩身形，硬著頭皮假作無事般大步邁進了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