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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發問,王妃掩嘴暗笑:“此物說來倒也有些花樣,乃是將細嫩的豬肚尖洗淨,取其最豐富處,去了高低浮皮,切成骰子塊大小,再滾油爆炒,加數十種香料烹製而成的。”
晉王冇推測本身大快朵頤之物竟會是豬肚,不覺一陣反胃,塞在嘴裡的幾塊也漸漸品出了一絲騷臭味道,真是咽也咽不下,吐也不吐不出,滿臉苦悶難當。
金葫蘆揉弄著額頭,難掩懊喪:“公子有所不知,我僅是個芝麻綠豆的小頭子,且掌管糧草補給之事,他日開戰,連上陣殺敵的機遇都冇有,還何談建功立業呢。剋日隻因將軍有令,要集齊二十萬兵馬所需糧餉囤於晉陽城內,故而辛苦了一些。”
沈思方纔坐定,緋紅郡主便蹦蹦跳跳走了出去,頭髮上還沾著根青草葉。王妃一見不由微微皺起了眉頭,輕聲怒斥道:“你這丫頭,定是方纔又偷偷跑去玩耍了吧?整日瘋瘋顛癲不知禮節,成何體統?似你這般混鬨率性,將來嫁了人隻怕要刻苦頭的。”
金葫蘆兩手擺得葵扇一樣:“如何會,郡主她生性純真仁慈,隻是心直口快、言語暴躁些罷了。不過她乃金枝玉葉、皇室貴胄,便是脾氣再刁鑽乖張,也屬該當……”
王妃斟了杯酒給他,輕聲細語道:“彆小瞧這一道蒸魚,須配上章丘的蔥、蒼山的蒜、萊蕪的薑,外加即墨的老酒,纔可得真味。”
都說民氣如城,也需求去打擊、去爭奪,可打下一座城池隻要具有兵馬、刀劍和冒死廝殺的勇氣就能成事,對於民氣卻不可。
他言辭固然隨便,語氣倒是不容置疑的,說完一甩袍袖頭也不回地走了。
既然透露了,沈思也隻好輕咳一聲走了出去,難堪地解釋道:“我……適值路過。”
先是緋紅郡主問金葫蘆:“那你再給我學學,母雞是如何叫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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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不住幫沈思布著菜:“念卿,吃吃看這道清蒸赤鱗魚,我深怕燒不出你故鄉的味道,特命人去到本地采買了食材,又一千五百裡加急運送返來的。”
晉王俄然感到一陣怠倦,這怠倦不是來自於身材,而是來自於內心。每天他有太多的東西要去衡量與棄取,每天他都要麵對無窮無儘的煩惱與危急,一步走錯,很能夠就會滿盤皆輸。而他火急需求的阿誰“迴應”卻遲遲冇有來到……或者說,元夕之夜石拱橋上他曾無窮靠近過阿誰情意相通的“迴應”,幾近觸手可及,可惜一閃神的工夫,竟失之交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