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緋紅郡主問金葫蘆:“那你再給我學學,母雞是如何叫喊的?”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隻要軍需充沛,將士們在火線才氣奮勇殺敵,無後顧之憂。能將此等事件辦得穩妥,也是大功一件。”沈思本想開解金葫蘆,卻偶然間洞悉了甚麼隱情,“集齊二十萬兵馬所需糧餉囤於晉陽城內……莫非近期將有戰事產生?”
王妃一行叮嚀人籌辦上菜,一行數落女兒道:“就隻說得好聽。我且問你,本日晌午是不是和阿誰叫金葫蘆的小子湊在一道來著?你可知女兒家該要規行矩步,若給人傳出甚麼風言風語去如何是好?”
王妃慈愛笑道:“小孩子家家,都跟汪汪叫的狗崽子普通,看著凶,實在不敢亂咬人的,儘管順著毛捋捋也就好了。”
沈思方纔坐定,緋紅郡主便蹦蹦跳跳走了出去,頭髮上還沾著根青草葉。王妃一見不由微微皺起了眉頭,輕聲怒斥道:“你這丫頭,定是方纔又偷偷跑去玩耍了吧?整日瘋瘋顛癲不知禮節,成何體統?似你這般混鬨率性,將來嫁了人隻怕要刻苦頭的。”
“呀!糟糕!”緋紅郡主一聽,當即跳起來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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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半天,沈思回過了味來,越想越覺可氣,他一把摘下掛在牆上的青鋒劍,“唰”地抽劍出鞘,直奔長桌就砍了下去……劍鋒鄰近桌麵三寸,又頓住了,這桌子晚間清冷時挑燈夜讀倒也溫馨……他緊握寶劍,鼻孔“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緩慢掃視一圈,劈了書架?難保會破壞置放的貴重兵法。劈了弓箭?那弓弦但是上好牛筋經三浸三曬製成的絕品。
胡不喜笑得滿臉皺紋,亦步亦趨跟在沈思身後:“公子,王爺說了,擺佈這架屏風也使舊了,他已命晉原的書畫名家馬上為公子繪製了新的行獵圖,稍後鑲製好便送過來。”
他倒不怕王妃懲罰郡主,而是怕王妃是以遷怒於金葫蘆,會扳連那小子跟著刻苦頭。
晉王站在天井當中,正對著一片金魚池入迷。沈思遊移半晌,也走了疇昔。兩人既不說話,也不交換,隻是悄悄並肩而立著。
提及來,這席間的珍羞甘旨並冇哪樣入得了晉國法眼,他獨獨隻對一盤肉丁生出了興趣,連吃幾口,又獵奇地問王妃:“此物口感爽利,香而不膩,到底是何花樣?”
沈思被他的細尖嗓門吵得耳朵生疼:“得了,何必費事,隨便找個能用的代替就行了。”
想到這裡,沈思忽覺胸口一暖。他雖不屑於親身脫手教唆晉王對於天子,但目睹晉王竟能為他捐軀至此,憋在心頭的那股惡氣也已不知不覺消去了很多……或許晉王對他,確是存著至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