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眼望著桌案上跳動的燭火，凝眉苦笑：“是啊，我是真的很想殺了他……”

見到這一人一狐，沈思可貴閃現出了由衷的笑意：“多壽，你真是長大了，倒有幾分將來將軍的模樣了。琉璃老弟，好久不見，你也竄改不小，的確是……嗬……”

晉王分開多日，府中積存了大小事件無數，自他一返來便忙得馬不斷蹄，實在挪不出餘暇陪著沈思。

沈思很清楚，晉王骨子裡是不想兵戈的。一旦產生了戰役，不管勝負，他在晉原地界上苦心運營出的風調雨順、安民樂業就都將化為烏有了。

這工夫牛黃端了方纔煎好的草藥湯走過來，嘴巴還閒不住地嘮叨著：“公子公子，快趁熱喝了吧，看你本日氣色愈發好了，小民氣裡實在歡樂。”

幸得晉王細心，曉得他嗜甜，上船之前特命人預備了幾包都城纔有的芝麻白節糖，每次喝過藥他都迫不及待想丟一塊到嘴巴裡。隻可惜晉王管得嚴，恐怕糖會沖淡了藥性，叮嚀牛黃需隔上一陣子才準取給他。

金葫蘆想了半晌，遊移著答道：“這個……這個……凡與敵戰，若敵眾我寡，敵強我弱，兵勢倒黴，彼或遠來，糧餉不斷，皆不成與戰，宜……宜堅壁耐久以敝之，則敵可破。”

興之所至，沈思不自發發揮起了少時修習過的一套刀法。不想一時粗心，揮手劈砍間用力過猛，直覺腹部一陣鑽心的疼痛，隨即有股溫熱緩緩化開。貳內心暗道不好，從速收勢將刀遞給金葫蘆，又藉口體力不濟要喝茶安息安息，而倉促回房去了。

欽差大人被晾在行館好幾天，耐煩就快了要磨光了。現在晉王總算趕了返來，這一麵越早相見越好。可見麵之前，晉王還需將這段日子以來王府表裡產生的大小事件熟記於心才行，哪怕細枝末節也不能放過。不然萬一言語之間呈現忽略，難保會給對方順藤摸瓜探到真假。

“稟王爺，晉陽城內統統安好。隻是……”張世傑謹慎地觀瞧過擺佈，切近晉王小聲回道，“小天子先您一步派了欽差大員過來，明裡說是‘查察晉冀地區兵備事’，實則成日緊盯著王府表裡一應意向，光是求見您的拜帖，已經遞上來好幾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