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以後，他身側一道飛速黑影閃過，不等沈思看個逼真，房門已從身後“砰”地扣上了。

沈思定定諦視著晉王，目光逐步暗淡下去，他艱钜地嚥了口吐沫，磕磕絆絆問道：“那封信……我阿爹與霍端所通的那封手劄，是不是……是不是你授意他捏造的？”

誰知彆人還未及入城，探子便已傳來了驚天動靜，說前幾日沈思一把火燒了左軍都督顧明璋的府邸，隔日又將顧都督的人頭高高掛在了六都府衙門前用以增加喜氣的燈柱頂端，還在中間方纔粉刷一新的牆麵上用血塗抹了八個大字――人而無止，不死何俟。

沈思也不答覆，隻冷冷掃過一眼，抬掌朝晉王揮去。晉王毫無防備之下被推得發展出幾步，“咚”地撞在牆上，直撞得肩背發麻。不等他掙紮起家，一柄長劍已頂在了他頸窩處。

晉王察顏觀色，心下已是瞭然了幾分。他朝向眾侍衛一揮手：“都退下去，冇我傳喚誰也不準出去。”待世人依言昂首退出門去，晉王又彌補道，“阿屈也出去。”

“再忍耐半晌，從今而後你就是本王的人了……”

侍女們聽到響動破門而入，見此景象無不驚嚇得花容失容，齊齊尖叫道：“不好啦！殺人啦！殺人啦！”

就像有無數個衛守之同時從四周八方一擁而上，平和的，體貼的，坦誠的，含笑的，密意的……將他團團圍在當中，撕扯著，推搡著，擠得他幾近喘不過氣來。為甚麼那些畫麵、那些言語不需求特彆去回想，便都清楚地閃現於麵前了？莫非是記性太好了嗎？

“肚子餓了吧？我著人幫你籌辦了清粥小菜，一向架在炭爐上溫著，快來喝幾口暖暖腸胃……”

顧明璋嘴角透露著淫|蕩而放縱的笑意，正要辯駁幾句以作*之用，忽覺頭頂的亮光被一片暗影給遮住了。他一時還未反應過來產生了甚麼，待到不滿地張望疇昔，竟見有人通體黑衣立在床邊，神采陰沉幾如鬼怪，手裡寶劍寒光凜冽。

六七尺長的幔帳密密麻麻寫滿血字，顧明璋已是渾身濕透，如同才從水中撈出普通。趁沈思收起布片那一分神的工夫，他拚儘滿身力量，不顧傷痛徒手推開頸間劍刃，朝著屏風一側的花架撲去。木架被他的身材撞倒，上頭龐大的汝窯瓶回聲落地，“咣噹”炸成無數碎片。顧明璋伴著花瓶一起摔在地上，又從速手腳並用朝外爬去，邊爬邊聲嘶力竭地大呼：“來人，咳咳，有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