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噗嗤”一笑:“世上何來神仙?若說紅崖頂上風景彷彿瑤池倒不為過。隻是外人不知瀑布背麵貼著岩壁開鑿的巷子,等閒上不去的。”
韃靼人攆到汾水河邊,哈裡巴大手一揮製止了步隊。他立在頓時哈哈大笑,此一遭還未及脫手,隻是嚇了一嚇,就把晉軍嚇得屁滾尿流了,可見這群傢夥真是不頂用至極的。但他也曉得窮寇莫追的事理,故而還是留了一份謹慎。
晉陽向北六十裡的鴉鵲嶺,駐紮著譚天明帶領的一萬士卒。譚氏兄弟向來同進同出形影不離,現在弟弟新喪,哥哥天然鬥誌低沉,再兼鴉鵲嶺乃是處開闊的荒漠,一馬平地無險可據,是以還冇等他站穩陣腳,人馬就被韃靼鐵騎給生生衝散了。
晉王一眼尋到位居中軍銀盔銀甲的沈思,毫不遊移打馬貼了上去:“念卿,為今之計還是隨我撤回城中吧!”
隻聽得哈裡巴一聲呼喝,身後士卒頓如猛虎撲食般朝了晉軍壓來。沈思倉猝命人擂鼓衝鋒,可惜士氣上到底差了一大截,不待仇敵靠近,晉原的兵士便個個麵露懼色,馬蹄後撤,陣型頓時亂作一團,很快便如山頂崩落的碎石普通向後退去,擋也擋不住。
晉王心內焦心:“勝算何來?”
晉王心機一動:“念卿,等這場仗打完了我再陪你去溫泉沐浴,此次毫不玩弄你。”
“如何,王爺是聽了滿耳朵的壞動靜,慌了陣腳,特特跑來督戰的嗎?”沈思不滿地瞄了眼晉王,又朝著晉王的斜火線看去,屠莫兒正麵無神采微駝著脊背站在那,半張麵孔疤痕交叉,在夜色下形同鬼怪。
晉王行出一程,身後傳來了震耳欲聾的喊殺聲。他收攏韁繩轉頭張望,驚見晉軍如喪家之犬般倉惶逃竄著,而韃靼人則窮追猛打氣勢如虹。貳心頭忽地一沉,不管如何,不能讓沈思單獨麵對傷害!
沈思風雅一揮手:“我若得勝,守之親身替我搓背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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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之你信不信我?”沈思忽而轉過甚,朝晉王幽幽一笑,烏黑的皮膚襯得兩排牙齒潔白髮亮。目睹衝在最前麵的韃靼馬隊已經登陸,機會到了,沈思猛地大喝一聲,“燃燒!放炮!”
沈思固然穿戴堅固冰冷的盔甲,可盔甲以內的身材卻變得滾燙熾熱起來。就像暖和春意包裹住冰層,冰雪溶解,滴滴答答泛動流淌。沈思的眼神垂垂變得溫和了,在他緊實有力的胸膛深處,彷彿藏著一隻活潑好動的小馬駒兒,正四蹄輕巧地踢踏著,噗通,噗通,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