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新軍,是前些時候才方纔調集起來的一支步隊,本來都是扛鋤頭、揮釘耙的泥腿子。當初將領們都以為晉王三衛兵強馬壯,再行招兵買馬隻會使軍心渙散,但沈思卻執意為之,還特彆劃了一支新虎帳出來。現在他不但將這群泥腿子新軍奉為奇兵,還命了金葫蘆前去統領,惹得底下諸將紛繁點頭,這的確是將軍政大事當作兒戲!
中軍大帳內燈火透明有如白天,各路將領連續來到,遵循官級層次分立兩旁,目光紛繁朝將台投去。將台正中一架五尺長案,左邊懸著虎頭牌,右邊貼著斬將令,沈思姿勢寂靜地端坐厥後,通身銀盔銀甲,肩頭披著大紅大氅,虎虎生威器宇軒昂。而晉王雖貴為這晉地之主,卻並非軍中統帥,是故隻鄙人首設了個坐位。
譚天明想不到局勢竟會演變至此,他跪在地上緊追幾步:“王爺!王爺!”幾近帶了哭腔。
被他這麼一解釋,世人方纔了悟了沈思的苦心。緋紅郡主心性最是簡樸,當即興高采烈地領命道:“土豹子說得有理,沈將軍放心,緋紅必然不辱任務。”
沈思淡淡掃過一眼,漫不經心腸說道:“呼名不該點到不時,本為慢軍之罪,理應懲罰。但本將軍念你是初犯,又兼素有軍功,故而饒你一次。若敢再犯,定斬不赦。”
詹士台冇想到本身之前那樣貶損沈思,沈思對本身倒是信賴有加,竟將全部火線交給了本身。沈思彷彿能看破貳心機普通,在他上前接令的空當小聲說道:“詹將軍剛正不阿言語坦白,沈某非常賞識。正因為將軍感覺我空以美色事人,我才更要在將軍麵前做出點模樣來,一改將軍對我的曲解。”
方纔趨於安靜的大帳再次翻起波瀾,按剪公佈將令該是先從上等武將開端,本日頭令給了緋紅郡主,世人隻當是對郡主的尊敬。可這金葫蘆倒是個實實在在的知名小卒,放著滿座軍功赫赫的大小將領不睬,先點了他出列,的確是在熱誠其他諸將。一時嗡嗡群情之聲四起,直至晉王微微咳嗽一聲,才稍稍壓抑了幾分。
晉王見了郡主頓時神采一沉,比及女兒來在了近前,他低聲斥責道:“愈發混鬨了,虎帳重地豈是你想來就來的?”
說著話,譚天亮不管不顧掀起氈簾朝外走去。還未等他邁出大帳,便有一股陰風挾裹著黃沙煙塵捲入帳內,嗆得世人一陣咳嗽。帳口小卒俄然指著天涯堆積起來的土色雲塊失聲驚叫道:“快看,那是甚麼?”
譚天明遊移半晌,大膽回道:“鴉鵲嶺雖名中帶‘嶺’,實則一馬平地無險可守,單是以一萬兵力迎敵已屬勉強,更何況此中另有五千步兵,以步兵對馬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