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靜傳出,揚州城內大大小小的官僚和鹽商皆不得其解。
“小弟年幼,不堪酒力,徹夜江兄做東,珍羞好菜美酒不儘,一時多飲了些,有些失態。告罪,告罪。”
“不敢不敢,此皆仰賴陛下恩威,與諸位同僚攙扶,如海豈敢居功。若無諸位同僚悉心關照,隻如海一人,有何能為啊?我敬諸位,且共飲。”
在坐世人聽得此言,皆都擁戴,看向林思衡的眼神便有些核閱和戲謔,世人皆知他進學才隻一年,來歲了局,不過是學政看他師父臉麵,舍他一個秀才罷了,又如何能作出甚麼好詩來,卻恰是要拿他來做個筏子諷刺。
還是那間蓮花閣。林思衡正帶著邊城坐鄙人首。自從恩師鬆了口風今後,送到他手裡的請柬也驀地多了起來。此中尤以揚州官二代們,或是鹽商後輩居多。
高樓百尺當明月,美酒千鐘對綺筵。
“此陛下聖心獨量,如海豈敢苛求。”
“此夕人間堪共醉,何必更問廣寒仙。好詩,好句,賢弟果有大才,是愚兄眼拙了,賢弟本日五步成詩,必將名動揚州了。來來來,愚兄再敬你一杯。”
與此同時,金鳳樓中。
林思衡為了幫恩師演好這齣戲,每隔幾日便也赴宴一遭。席間與人說話老是能夠不著陳跡的吹噓彆人,絕無半點巡鹽禦史弟子的驕貴,大師都感覺他說話好聽,因而世人愈發愛好與他來往。
“如海賢弟新至揚州,本年的鹽稅便漲了一百萬兩,這都是賢弟的功績啊,賢弟一心為國,不避辛苦。來,諸位,讓我們敬林鹽政一杯。”
戴承恩又道:
林如海心知這是在給本身分潤好處了,也不推拒,隻是與席庸共飲一杯,席間氛圍愈發熱切三分。
“林兄弟?如何建議呆來了?”
從這一天起,林如海俄然便在同僚麵前鬆了口風,不再一味強求要鼎新鹽法。
一旁的汪銘便道:
林思衡一邊感慨鹽商在揚州權勢之龐大,一邊察看席間場麵,誰親誰疏,誰賢誰愚,各種百態,不一而足。
冷眼旁觀,剛纔默不出聲的,竟隻剩上馬曰觀,馬曰祿兩家。其他四家,看似都已靠在黃君泰一邊了。心中嘲笑,也並不把作詩當一回事。隻道:
“我卻感覺‘高樓百尺當明月,美酒千鐘對綺筵’一句甚妙,正合本日此景,諸位,共飲。不醉不歸!”